容俊事先拿了照片來,估計蘇老爺子會直接攆人。
容俊說:“爺爺,看在我爺爺的份上,您得讓我有個機會和相愛的人在一起,我想,您也是有自己愛的人的。”
蘇老爺子沒有說話,大堂裡沒有一個人敢說話。
容俊繼續道:“讓蘇硯自己選擇。”
沒有人說話,蘇老爺子預設了。
容俊向蘇硯伸出手,只要蘇硯走過去,他們就可以在一起。
蘇硯紅著眼睛,有淚從他眼睛裡流出來,他站在原地,他很想走過去,但他也知道他走過去以後,他身後的東西就沒有了,他就只剩下容俊,他將無路可退,無處可逃。
所有人都看著蘇硯,時間一分一秒的過去,他還是個大學生,在愛情面前他還缺少勇氣,在他父親的嚴厲下他更缺少勇氣,但他還是移動了腳步,他一步步向容俊走去,他走到男人面前,忽然哭出聲來,他哭著說:“容俊,我愛你。”
蘇侃端著花瓶砸向蘇硯的腦袋,他不能讓他的兒子給他丟這個臉,砸死他也不可以給他丟臉。血流下來的時候堂裡所有女人都叫出來,所幸花瓶沒有砸在蘇硯腦袋上,花瓶砸下來的瞬間容俊拉住蘇硯和他對換了位置,又因為身高的原因,花瓶便砸到了容俊肩膀上,花瓶碎的瞬間蘇侃用手裡的碎片割向容俊,血便染了容俊的背。
鐘鳴瞬間捂住嘴,容俊並沒有倒下,只見他轉過身看向蘇侃,鐘鳴害怕容俊會對他舅舅動手,他便走上前幾步,摒著害怕也要站在那裡。
但容俊只說了一句話,他說:“我受你這一下,因為我要帶走你兒子。”說著他又轉向蘇老爺子,蘇硯卻急哭了,要看容俊背後的傷,卻被男人握緊了手,對他搖了搖頭,接著男人在他面前跪了下來,跪在了蘇老爺子面前:“謝謝您給我們一次機會,請受容俊這一跪,爺爺。”
蘇老爺子抖著手,問:“你、你背後的傷,快、快看看?”
容俊站起來:“不用。”他對蘇硯道:“快跟爺爺說再見,我帶你去我家。”
蘇硯看了看容俊又看了看他父親,他又看向蘇老爺子,眼淚流下來,他說:“再見,爺爺,我明天再回來。”他緊緊握著容俊的手,彷彿永遠不再鬆開。
容俊和蘇硯離開後鐘鳴心裡都還在發抖,他覺得容俊應該是很愛蘇硯的,他為了他居然……鐘鳴迷迷糊糊地就這樣過了一天,晚上睡覺的時候都還在想白天的事,想的他都不敢睡覺,那麼多的血,染了大片的衣服,雖然容俊本來就是穿著黑色的衣服,但染了血的黑色比黑色更黑,總給鐘鳴一種很害怕的感覺,彷彿那黑色裡會蹦出一隻惡魔出來。
他就這樣睡著了,然後開始做很恐怖的夢,夢見血,夢見黑漆漆的地獄,夢見黑漆漆的地獄下面血紅的火舌,彷彿要把活人吞掉。
因為這個夢,鐘鳴很早就醒了,還是早上六點,天都還沒亮,他穿了衣服去院子裡,又去外面買小籠包子吃。買了包子回來的路上路過一片小河,小河邊長著老樹,他去河邊走了走,這時天漸漸亮了,在那些老樹的一處,鐘鳴發現了一間破舊的屋子,似乎是沒人坐的,都破成了只剩下一面牆,估計都荒了十幾年了,鐘鳴隨便看了一眼就轉身離開了。
第二天蘇硯卻沒有回來,容俊到是讓人帶來話,說讓蘇硯在他家過年了,年後再把人給送回來。
也不知是不是這些天因為蘇硯的事兒屋裡氣氛不對的原因,還是鐘鳴自己白天想事情太多了,他晚上老是做惡夢,白天也不過是見了那河邊的老樹的舊屋,那天晚上他又做了惡夢,他什麼東西也沒夢到,只夢見樹,河,舊屋,他就是很害怕,害怕著就醒來了。
鐘鳴覺得不是他身體差了就是他膽子太小了,他決定再去那舊屋看看,他一定要克服自己的心理,這樣想著他就一大早又順著路去買了小籠包子,又溜達著去了那個河邊……
鐘鳴走近那顆老樹的時候突然一聲尖銳的聲音響起嚇了他一大跳,腳下便不由生生退了一步,他回過頭去,是一輛停在公路上的一輛黑色小車。
鐘鳴回過頭的時候那車又響了兩聲,他沒有再理會而是看著那長得奇怪又粗大的怪樹。
“鳴鳴,你怎麼在這裡?”陸靖庭從車上下來,跑到鐘鳴身邊。
鐘鳴回頭看是陸靖庭,便笑道:“哥,怎麼是你啊?你怎麼來了?”
陸靖庭瞪了那怪樹一眼,拉著鐘鳴向公路走去,把人塞進了車裡,發動了車子滑出去後才道:“昨天那邊吃了團年飯,今天就過來看看你,這一大早的你跑這邊來做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