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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74部分

些事。”程亦涵放低聲音,換

了個稱呼,“別擔心,江揚,我確信你不會讓船沉了,如果需要修理工具,你伸手就好。”

江揚攥著手機,說不出話來。以程非和江瀚韜的關係,江揚並不信父親會跟他的前副官把那件大事開誠佈公,就像他須得護著程亦涵那樣,江瀚韜要護著的人也有很多。他們在沉船上奮力划行,企圖快速到達安全的港口,父輩已經力竭的時候,年輕人必須撐下去。江揚需要這種超越了上下級和兄弟朋友感情的支援,卻又因為自己也許無法護全他們而心生歉疚,他只說:“謝謝,亦涵,我完全放心。”

“好的,那就這樣,長官,請問蘇朝宇上校好。”程亦涵掛線,繼續他的工作,他相信江揚一定會覺得輕鬆一些。

江揚看著飛機起落的目光挪回手機螢幕上。多年來,他習慣把程亦涵的私人電話放在“家人”分組下面,此時此刻,他可以注視著那個號碼平靜地呼吸、耐心地等待,萬分安心。

☆、漂亮的疤

軍部為重傷官兵預約了一層樓的病房,召回了所有休假的外科內科大夫集中救治護理。如果在這些傷員中間一定要排出一個優先順序的話,蘇朝宇的名字早就被寫在第一位了。基本上每一個醫護人員都知道聽到了“這是蘇朝宇上校”這句話,至於蘇朝宇是誰、為什麼要說這句話的原因都不重要了,他們心裡都明白,如果是一個無名小卒,大可不必在抬下飛機的時候先強調名字和官銜。

蘇朝宇被送來的時候就已經沒有什麼生命危險,醫生一直不明白他傷得不輕為什麼還可以活著,應該是有人在查圖爾尚未被攻下的時候就為他簡單處理過,幾處傷口因為包紮不得當而顯得格外嚇人,甚至,蘇朝宇的人中上有青紫的指甲痕跡,可是,誰救了他?蘇朝宇一路上時而清醒,一旦睜開眼睛就問:“江揚呢,羅燦呢?彭耀活著嗎?”彭耀因為並無大礙被留在了一家市級醫院,他本人沒有任何意見,甚至非常樂於在能動彈以後就馬上回到嫦湖灣去,把他的狼崽子整隊帶回。只是朱雀王非常不高興,不但把醫療救援隊罵了一頓,還威脅說“即使只要一個創可貼,也要回首都來貼”,於是,飛機上這才多了彭耀的位置。但是連續兩次,彭耀剛能起來回答蘇朝宇的話,海藍色頭髮的英雄就又昏睡過去,搞得彭耀非常無奈,只能幹躺在那裡看窗外的夜空。

醫院為彭耀留了一個手術室,準備了全套的活動床、擔架輪椅,彭耀意識清醒地吼道:“老子沒事!你先把這個人救活了!”伸手一指,身後是重傷的廖十傑和羅燦。蘇朝宇的活動擔架從他身邊呼嘯而過,彭耀甚至來不及握一握對方的手。

手術不算大也不算複雜,只是因為“這是蘇朝宇上校”,所以醫生格外小心,連縫針都親自盯著,把蘇朝宇裡裡外外檢查了一個遍,終於肯把他推進病房的時候,江揚早就等在那裡了。

術後的蘇朝宇還帶著淺

綠色的帽子,裹在一張消毒毯子裡,護工把他移動到床位的時候,他無力動彈,只能在昏迷裡難受地皺起眉頭。江揚站在兩米外靜靜地看著他,一句話也說不出。有那麼幾分鐘,他覺得他的小兵已經死了,若不是心電圖還平穩有節奏,他甚至不知道該怎麼判斷——矯健如豹般的蘇朝宇現在需要氧氣面罩和吊針、紗布,需要有人幫他翻身,給他少得可憐的水,他只有在覺得難受的時候才會微微睜開眼睛——醫生說這是麻藥的勁兒還沒過去,睡一覺就好了,但江揚的理智選擇了相信這個說法以後,情感卻仍然覺得,只要一眼看不見,蘇朝宇就會死了。所以他近距離地坐在病床邊,目不轉睛地等著他的小兵醒過來。他本來想握住蘇朝宇的手,但是一隻手上有子彈破皮的大傷口,纏著紗布和膠帶,另一隻手的手背上又插著吊針,江揚只好看著,連呼吸都不敢太大幅度,彷彿面前躺著的不是一個人,是一片葉子。

這種感覺維持了有半個小時左右,江揚意識到自己的行為十分幼稚可笑的時候,是因為背都弓酸了。他挺直了腰背舒展胳膊,蘇朝宇輕輕地“哼”了一聲,睜開眼睛。

蘇朝宇的眼睛還是有些不聚焦似的,但他一定看見了江揚,露出一個勉強的笑。他吞嚥了兩下,嘗試著發聲:“江揚。”

“繼續睡。”江揚覆住他海藍色的眼睛,“天還沒亮呢。”

蘇朝宇的面頰微熱,面板因為在海邊吹了幾天的緣故有些粗糙。江揚能感覺到他的鼻息和微微溼潤的眼角,蘇朝宇說:“江揚,我回來了。”

“我一直在等你回來,跟你離開那個鬼地方,一起活著。”江揚吻蘇朝宇的臉,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