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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6部分

蘇暮宇皺眉,他都可以想象蘇朝宇看見他時會產生出的龍捲風一樣的毀滅性後果。但事已至此,他絕對不能生氣,眼下最要緊的就是花最短的時間重新走路,外面有一個巨大的爛攤子等著他去收拾。如果做得不及時不夠好,被牽連到的就不止海神殿了。

他喝了一點兒水,吃了兩口非常寡淡、不知成分的醫院流質食物,然後看著打哈欠的女助理:“換人吧,下午江揚他們來,一定有高強度警戒,你歇歇。”

“我在對面的快捷賓館,930房間,大人有事請隨時叫我。”她把一隻手機放進蘇暮宇右手裡,確認能活動手指就夠到,再掩好被子,“大人先摁左邊的凸起,再摁右下角的凸起,我就能聽見所有的聲音了。”

蘇暮宇點頭,精神卻已經有點兒不振,對於第一次受槍傷就在體內留了兩顆子彈並穿了一個小孔的人來說,疼痛跟恐懼一樣讓人想迅速墜入夢鄉,忘記現實。蘇暮宇確定,在女助理離開之前,他就已經睡著了。

午後的上班時間,有一個漂亮到略顯冷漠的姑娘帶著一盒蛋糕來到特護病房所在的樓層,禮貌地在護士臺詢問:“有一位姓廖的老太太在哪個房間呢?”

“你是家屬?”小護士抬頭。

“她是我外婆。”姑娘長得不算甜美,但是有種具有徵服感的美,小護士翻翻記錄搖頭,“這層沒有姓廖的。”

“哦……”她低頭看了看手機,“好像我走錯了,這是9層?”

“8層。”小護士已經不耐煩。

“對不起!”她小幅度鞠了個躬,順手把蛋糕放在服務檯上,“那我可以在這層用一下衛生間嗎?我……”說著,她羞澀地抿了抿嘴,“我例假期,所以……”

小護士懶得理她,但她卻又太禮貌太親切,於是小護士一指走廊盡頭:“看見沒,坐著一個穿白套頭衫的男人那隔壁。”

姑娘再次盈盈地道謝,並且拜託小護士照看她漂亮的,送給外婆的蛋糕,然後向那裡不緊不慢地走過去。二十步左右的路程,她一面看著周圍牆上的宣傳資料,一面幾乎勻速到達了有人看守的門前。穿白套頭衫的男人警惕地站了起來,並沒有阻攔,而是用手握住了門把手,話裡有話地說:“美女,走錯了。”

“怎麼會呢?”姑娘露出非常無辜的迷茫的眼神來,“護士臺說是這裡啊!”她遠遠地張望了一眼,使勁揮了揮手,然後巧妙地指了一個方向──不是門、不是隔壁的廁所──就那麼一指,模稜兩可。她用口型說:“是這裡嗎?”

小護士遠遠地點了點頭,重新沈入手裡八卦雜誌的天地。

穿白套頭衫的男人陰沈沈地打量了她一眼,並沒有做出任何要放行的意思。小姑娘想了想,伸出一根手指在空中畫了幾條曲線:“我要見波塞冬大人。”

男人似乎一怔,似乎猶疑又似乎恐懼,拉開門:“對不起,屬下冒失了,您請。”

剛下飛機的她就這樣輕而易舉地見到了蘇暮宇。

然而蘇暮宇並不驚訝似地,他被小姑娘那雙坡跟鞋的聲音吵醒,先是十足一驚,繼而苦笑:“外面那些不爭氣的。”

她大大方方地拉過護工躺椅倚下,長度離膝蓋還有幾公分的裙子下露出圓潤白皙的腿,看著蘇暮宇:“疼嗎?”

“疼死了。”蘇暮宇還並不能確定這個幾乎只有一面之緣的姑娘的身份,因此胡說道:“當胸一槍,快死了。”

“難道不是雙腿和右臂嗎?”她忽然站起來幾步走到床側,呼啦就掀開了蘇暮宇的被子。為了避免感染和牽扯傷口,蘇暮宇被束縛帶固定得結結實實,又因為用導尿管的緣故,他全身赤/裸,用一種他永遠痛恨的姿勢仰面躺在病床上,她握住蘇暮宇空空如也的右手:“真可憐。”然後,帶著女人特有的質感的冰冷的手指伸到蘇暮宇大腿下面,摸出了女助理留給他的手機。“呀,你在我進來的瞬間已經呼叫了,看來我要速戰速決。”這女孩笑得像個女神,手指冰冷柔軟如一條有毒的侍衛蛇,滑進蘇暮宇的脖子裡:“你的波塞冬令,為什麼不在呢?”

蘇暮宇渾身冒起一層雞皮疙瘩:“存在保險櫃裡了,那是鉑金的,很貴。”

“沒有這個貴。”她從胸衣裡掏出一個信封給他展示。那信封薄如無物,卻能看出是純羊皮製作,封口有一枚硃紅色的蜜蠟,但已經斷成兩截,證明裡面的內容至少她看過。

“這個東西很神秘的樣子,是我的候鳥名單?還是我的前生今世?”蘇暮宇微笑,“你果然是自己人,既然如此,你不會希望醫院的攝像頭拍到波塞冬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