冷的目光裡。
認識謝言令以來從未見過他如此疾言厲色,田微猛抽一口氣,不可置信的後退兩步:
“你……難道……對羅起……”
謝言令推開他站起來,平靜的安排:
“你現在離開,去附近的村子找救援,然後回這個區域來找我,無論找沒找到人我都會回到這個區域。”
生要見人,死要見屍,他不相信。只要沒見到屍體,那麼可能被水衝到下游,或者被沿途路過的人救起,或者他自己沒事,畢竟當時車門已經被撞開了……
只要還有一種可能,他都不會放棄,現在離出事的時間還不久,還有希望!
謝言令不斷在心裡安慰自己,一遍一遍的說服自己那個人沒事。
田微像雕塑一樣愣了半天,嘴唇上下蠕動想說什麼,卻全被謝言令揮手打斷,最後他終於按指示先離開去附近的村子尋求幫助。謝言令望著車子的殘骸,心痛如絞,自責得無以復加,如果自己不堅持馬上回A市,如果自己聽羅起的話和節目組一起回去,如果……
世上沒有如果。
事隔了十五年,他麻木的內心終於再次感受到了刻骨的恐懼。
手錶早就停止了轉動,不知道現在幾點,沿著河謝言令仔細的察看,只是天色太黑,視野不太好。山上流下來的水全部流向了這條河裡,河面並不寬,但是水流卻很急,下過雨的關係,水面渾濁,越往下走,水流甚至在開始分道。
謝言令的心在不斷自我安慰和絕望中掙扎,這種矛盾讓他幾欲發狂。
他既渴望找到羅起,又深深的害怕找到羅起,他懼怕真的找到一具被水泡過的屍體。到那個時候,他該如何接受這樣一個殘酷的現實?
地上有碎石頭,由於沒有鞋子,腳底被刺傷了,邊走邊用疼痛來告訴他他在做什麼。不知道走了多少時間,夜間雲層散開,皎潔的月光灑到地上,黑暗中的視野終於有了一絲開闊。這邊是一片水退了的區域,下腳全是淤泥,溼軟異常,搞不好裡面還有螃蟹之類的東西。周圍有蛙叫,迎著冷風叫聲格外清晰。
朦朧中,看到前方的淤泥堆裡有團黑色的東西在蠕動,目測體積還不小。謝言令的心都提到嗓子眼了,山裡的夜晚指不定有什麼動物在夜間出來覓食,他背脊冒汗,原本沿著泥往前的步子也停了下來,不敢再走動驚擾那東西。
藉著水邊長得一丈高的不知名植物的掩蓋,他微微蹲了下去,屏住呼吸,藉著月光想看得更清晰些,然後手心也緊緊握住了之前撿來做柺杖用的樹棍。
那東西似乎被什麼嗆住了,扭動了一下,然後咳嗽出聲:
“靠!好多泥!”
人聲!
羅起?!!!
難以形容此刻的感受,謝言令只知道自己在聽見那個聲音的那一刻就猛的躥了出去。月光下,羅起正一身泥的趴在地上咳嗽,臉上花得跟只山貓似的。
羅起原本以為死定了,好在從小體能鍛鍊沒白練,跟謝言令衝散後,順著澎湃的水流一路往下,好幾次都被濺起水花嗆得爬不起來,沒想到衝到這邊居然分流了,這條支流較小,他奮力轉向,這才跌進這片水退的淤泥帶裡。
至少在淤泥帶裡躺了半個小時,他才翻身爬起,渾身骨頭散架,小腿肌肉由於過度的遊動現在微微有點抽筋,最噁心得是嘴巴里被嗆了好多泥水,咳了他好幾次,才勉強保證了呼吸順暢。
所以當謝言令出現在他面前,甚至抱住他的時候,他真的以為做夢了。面前的謝言令一臉慘白,渾身是水,在這深山野嶺裡格外顯眼。
大難不死,美人在懷,看來必有後福。
等發現抱住他的手臂一直在輕輕顫抖之後,羅起才反手將人重新擁進自己懷裡,兩人都溼漉漉的,天地星空,兩人相擁無語。
等覺得抱得滿足了,謝言令也發現自己澎湃的心情平復了,他抬起頭,羅起正準備調戲兩句,嘴唇就被兇猛的吻住了,吻得很用力,幾乎是在咬了。鬆開的時候,點點銀絲牽扯,謝嚴令熾熱的呼吸在謝言令的耳邊盤旋,羅起禁不住溫柔調笑,“轉性子了?”手卻勒得他的腰陣陣發麻。
“羅起……羅起……”謝言令不斷呢喃著他的名字,又舔著羅起的嘴唇。
“我羅起可不是能隨便吻的,吻了我可要負責的,大經紀人。”
“我負責買斷你所有版權。”謝言令撫摸他的臉。
羅起似乎不相信他聽到了什麼,瞳孔一時間收縮又放大,這麼近的距離,謝言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