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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因。我自然不能說出是因為為了儲存僅有的一點自尊而選擇了死。所以咬緊牙關什麼也不說。

我告訴他,如果把我媽叫來我就死在他面前。一個不想活的人還有什麼做不出呢?

我的“同居密友”Samon躲藏的嚴嚴實實,沒讓校方抓到一點把柄,也讓我避免了當醜聞男主角。

班上的同學迫於“同學情誼”天天來“看望”我,“照顧”我,心裡的怨恨和不屑肯定不會比我的尷尬和厭煩來得少。好在這樣肉麻的見面不是太久。

出院後,我直接去了Samon家拿自己的東西,順便要他把錢點清楚。

Samon還是那麼鎮定,譏諷我說,了不起,然後拿起錢隨便扔到桌上。他說,三萬塊就算一年的保管費,明年的也可以預付。

聽了這話,身體一直都不好的我頭暈目眩,幾乎要摔倒在地。他不是想要錢,他是想逼死我。

他說,既然你那麼會演戲,多演幾次掙上十萬八萬的應該不成問題。

我覺得悲慘的好笑,他以為我那一刀是划著裝樣子的,天知道我是怎麼從鬼門關回來的。我問他我究竟欠了他什麼,讓他要把我逼到絕路才罷手。我不知道他為什麼那麼恨我。

他不說話,要結冰的臉上只有鄙視。

我把袖子捲起來讓他看那道做不了假的傷疤,那麼長那麼深,如果不是想死,誰會下狠心這麼對自己?但他還是那個表情——不信。

我沒有辦法了,搖搖晃晃的走進衛生間。我坐在地上,捏著Samon的刮鬍刀片。

我哭了一會,覺得只有穿上雪白的長袍去另一個世界才能擺脫所有的煩惱。

刀片剛在右腕上切出一個血口我的手就被抓住了。Samon粗魯的把我從地上拖起來,向大門口扔,說,想死就死遠一點,然後“砰”的關上門。

我一步也挪動不了了,坐在地上啞啞的哭,心底的悲鳴幾乎要撕裂心臟。對走道里暗藏的窺望視線我已沒了感覺。

忽然門又開了。像一年前我第一次哭著在他家門前出現一樣,Samon伸手拽起我,把我拉回去。

門關上後他就讓我坐在冰涼的地上,自己轉身回房間看影碟了。

他只是不想我的醜樣落入鄰居眼中,丟了他的臉。

……仍舊沒有一絲憐憫……他看我的眼神就像在看一堆吃空掉的罐頭盒,而不是畢竟相處了兩年的床伴。

這個人打過我,好幾次還差點殺了我。他很生我的氣,無法忍受我做“對不起他的事”。

而我,我曾經為了取悅他易裝、濃妝豔抹的當女人,為了錢給他下跪、為他口交,他要怎麼樣就怎麼樣……沒自尊、賤到無可救藥。

但是有誰是生來就甘願下賤的呢?同一種類的動物因為生存環境不同而千差萬別,人也是一樣。

我不是想給自己找個解脫的藉口,只是……像我這種“萬人厭”的人,被所有人遺棄的我……該怎麼走下去?

Samon總是掌握著主動權的樣子,為我安排好了一切。

我安安靜靜的收拾了東西搬回宿舍,等待他的電話召喚。

有時是和他做,但是大多數時候都是和他所謂的朋友做。那些人,還有他都會在我服務結束後扔下或多或少的錢。在晚上看著這些錢大肆諷刺變成了Samon不變的愛好。

不管我再做什麼Samon都不會怒火沖天了。……我只是個男妓而已,他犯不著為我生氣。

這樣的我已經沒有什麼 好失去的,只剩下最後一絲光明:馬上就要畢業了!

這樣的心態讓我的生活多少有了點希望。三個月後的今天,我開始悄悄尋找歸屬。

我漫無目的的遊蕩,等待生命中下一個主人公出現,——一個不會嫌棄我的人。我會在心裡留一個位置,一個專屬的位置。

再等上四十年,五十年我也只有等,因為我這樣的男人已經是個異類,一身的汙穢,除了同類沒有人會接納我。再說了,尋覓真愛時,是沒有一條捷徑的呀。

我想著,臉上多少有了點笑容,加快了腳步向前方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