刺開許之博的胸膛,子彈擦著她的鼻尖射了出去。好險!她斜著身子落地,剛要站起來,哪料想,一把小刀刺穿車玻璃,精準的朝她的咽喉刺去——她看到了,車窗外一個騎馬的蒙面人,細長的眼睛散發出詭異的光芒。
也奇怪,她竟然忘了閃避,眼睜睜的看著飛刀朝自己飛來,這不過是電光火石之間,恐懼中的人們絕對沒發現這把刀從何處來,到何處去。而,她看得非常清楚,行動卻慢了一拍。
突感一絲涼風透窗而入,許之博吃了一驚,頭頂生風,定睛去看。
刀的弧度精準完美,凌睿必死無疑。
不過,就在他和窗外的蒙面人等待驚喜的時候,凌睿被人推了一下,只是稍微推了一下,幾無跡象可循。
冰冷鋒利的刀刃割裂了什麼,凌睿感覺耳畔一熱,溫熱的液體立刻湧了出來。
但是她顧不得,轉身去看推自己一下的人。
而那個人轉身走進後面的車廂,很快,快得似乎一眨眼就消失了一樣。許之博也發現了那個人,急著去追趕,被手下拉住:“日本人過來了,大哥快走啊!”
許之博追望了一眼,已經聽見日本人嘰裡呱啦的吼叫聲,只好帶人順著車門爬上火車頂,日本兵一邊派人追趕,一邊朝凌睿追去。
她沒停步,凌睿也不放棄,直到末尾車廂。
“俞瑜,前面沒路了,你不會跳車吧?”凌睿忍不住喊了聲。
青煙色的大衣,挽起的秀髮,纖柔孤寂的背影,淡漠的聲音:“ 你非要逼我嗎?”
凌睿見她終於停步,鬆了口氣,柔聲道:“剛才是你救了我,即便不想見我,也要聽我說聲感激。”夜燈搖擺,如幽冥鬼火,她站在最後的護欄前,像夜裡開放的花朵,不可言明的馥郁。
“不必了。”俞瑜轉過身,淡淡的看著她。
“俞瑜!”凌睿笑了,走上去一把抓住她的手,漆黑的瞳孔微閃,“我就感覺你在我身邊,一上車就一節一節車廂的找,你果然來了。”
俞瑜默默地,直視著她。
凌睿不顧身後來人的愕然,捧起她的臉:“我找了你很久,你幾時看到我的?”她抬手撩起俞瑜耳邊的發,注視著她,“我去找你,你已經出院了。後來得知你和俞先生要回蘇州的訊息,沒想這麼巧。”
俞瑜站在那裡,任她溫熱的指尖緩緩掠過臉頰,腦中有些被撕裂的微響,宛若沉潭深海的心底浮出深藍的魅影,影影綽綽,揮之不去。這種感覺如影相隨,想淡去也不能。
也許,是一種執念。
“不用找我,”俞瑜的語調平靜如水,“別再跟蹤我,如果你想活著。”
彷彿被人對著咽喉紮了一刀,凌睿一時說不出話來。在她發愣的當兒,“睿兒!你怎麼樣,受傷沒有?”
“媽媽,您怎麼過來的,這邊不安全。”凌睿見母親恐懼的面孔,立即埋怨檸妮,“叫你陪著媽媽,你……”
檸妮淡淡一笑:“差點被人暗殺了,我們坐得住?”
回頭,那道身影已經消失。軍警要追趕,被凌睿攔住,“刺客在車頂逍遙,還不去抓捕?!”軍警哪敢怠慢,立即領命而去。
凌玉城似乎看到了俞瑜,那年輕的女孩宛若冥河中盛開的一朵幽靜的蓮花,似有若無,隱隱約約,令人好奇驚歎。
“她是誰?”
“一個朋友。”凌睿微微苦笑,卻被檸妮看得心虛。
火車緩緩停下,噴出一團團白霧,進站了。
白霧中,那道美輪美奐的身影若隱若現,宛若仙靈。凌玉城看著她的背影,“哦,很奇怪的女孩子。”
凌睿沒法理解母親所說得‘奇怪’是指什麼,她將受傷的手別在後面,對保護她的車警命道:“不必封鎖了,通知站臺加強保衛。”
“是!”車警立即展開巡查,加強對頭等廂客人的保衛。
列車在中間站作短暫休整,只見兩隊士兵荷槍實彈的站在站臺,旅客們想下車活動的,買東西的,也不敢下去了。
來到衛生間,檸妮拾起她受傷的手臂,捲起衣袖,上面有一道手指長的刀傷,血痂剛剛凝固。“許之博來了,是巧遇。小明智秀就不是了。”耳畔的傷較輕,凌睿的圍巾是黑色的,在母親看到之前,她飛快的在脖子上打了個結,不想媽媽擔心。
列車上有應急藥箱,檸妮很快處理好傷口,這才問:“俞小姐回蘇州,你早就知道了吧。”
“松尾告訴我的,還叫我監視他們。”凌睿拉下袖子,“我覺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