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將口裡的滋補湯一點點渡過她。細膩的肌膚,似乎可見細流順著她纖長玉白的脖子涓涓而下。
凌睿忙碌一陣,剛有點安慰。卻聽一陣劇咳,她將嗓子裡的湯全給吐了出來,混合著血絲。
她冰冷的眼神告訴她:不用對我這麼好,越好,便會越狠。
這三天,她根本沒進食,只靠藥水維持生命。無論用什麼方式喂她,都被她一陣嗆咳吐得一乾二淨。舌根的傷並不要緊,她這樣做,便是消極的等待著生命的完結。
她不做叛徒,再殘酷的刑法不過如此。現在她剩下的,不過一口氣而已,誰想要誰拿去好了。
護士急忙進來打掃,又跟凌睿道歉。凌睿好脾氣的笑笑,脫下弄髒的衣服,打發了護士。
俞瑜疲倦的只想睡去。
“雪懷出事了,”凌睿低低嘆了口氣,“小明智秀早就盯著賀文重的司令部,雪懷那麼冒失,早就是他的目標了。你知道他的身份吧?”
俞瑜指尖一動,嚥了下喉嚨。
你們所謂的秘密工作,心知肚明的不止我,小明智秀的手段你們已經領教過了,為何一再中計?
“我母親就要來了,真不知道該怎麼跟她交代?”
凌睿抬手撫了撫她蒼白透明的臉頰,而她依然迷茫恍惚的樣子,除了緩緩地眨了下眼,沒什麼其他反應,似乎根本不認識她,甚至沒感覺到她的存在。
凌睿覺得很煩,自己的衝動肯定要付出代價。松尾還沒找她,奇怪的是,遲澤也沒派人來抓她,連小明也穩如泰山呢。
突然地,低不可聞,沙啞的聲音緩緩吐出,清清淡淡:“請……出去。”淚,帶著冰冷的亮光,滑落。讓凌睿無法堅持。
“不想見我麼?”
俞瑜搖搖頭,又看了她一眼,終究別過頭去。幾天來,她的夢境裡,盡是荒涼無邊的墳塋,連月光都變得恐怖悽清,彷彿在嘲笑她不懂得直視絕望的現實:她孤獨無助的現實。
“好,我走了。”凌睿幫她抹掉淚,起身離開。
冷清的醫院走廊傳來一陣十分規律的腳步聲,光聽這聲音,也知道是什麼人來了。凌睿冷冷一笑,等著來人。
小明智秀停住,“凌睿科長辛苦了。”
“小明君有何貴幹?”凌睿冷笑,“據說你的催眠術有了新的進展,莫非是來做臨床試驗的 ?”
“也許吧,”小明智秀探了眼露出微光的病房,笑道,“催眠術對於一般人效果並不好,若是用於意志力極強的人身上,便會有突破。可凌睿科長一直守在這裡,怕是沒什麼機會了。”
“哦,”凌睿也笑,“小明君真識相。”
小明智秀悠然一笑,微一頷首:“告辭。”
凌睿看著他的背影,不禁訝異。對走過來的直子問道:“他去看誰 ?”
“科長誤會了,小明君是去特殊病房的。”直子小心的稟告。
“特殊病房?”凌睿驚奇,“誰在那兒?”
直子不願提到這個女人,卻每次據實以告。“是俞小姐的伯父,俞先生。”又道,“這些事是小明君負責的。司令官請科長去一趟。”
出這麼大的事,松尾召見她並不奇怪。總是要面對的,凌睿早已做好準備被其呵斥責罰,也就沒那麼忐忑了。
意外的是,松尾穿著一身衣料上乘的和服坐在桌几旁喝茶,聽著日本藝伎演奏的獨絃琴《荒城之月》。這首曲子優美動聽,曲調哀怨悽婉,讓人不覺融入其中:蒼涼的月色浸著一望無際的漫漫黃沙,古道西風瘦馬似的離別,將人生的冷峻寄託於千年不變的孤寂與落寞。
松尾睜開陶醉的眼睛,朝木門外跪著的人影說道,“進來吧。”
“伯伯,是想念家鄉了嗎?”凌睿在松尾面前,言行舉止完全是日本方式。
“已經四年多了,能不想嘛!”松尾端了杯清酒,舉頭喝乾。
凌睿上前,在桌几旁盤膝而坐,為松尾斟酒,“據母親說,這首曲子是當初和伯伯相識的時候,伯伯為她表演的拿手曲目。”
松尾有點驚訝,“是嗎?你母親說過?”
凌睿笑道:“伯伯當年可是京師學堂裡,最優秀的學生。伯伯最擅長的課業是製造和建築,沒想到,您很有音樂天賦,令母親非常欽佩。”
“哈——”松尾得意起來,“你母親一定想不到喲,為了討她歡心,我下了很大功夫去學的口琴啊!年少輕狂,追求心目中的女子,自然絞盡腦汁,討她歡心。只為博其一笑,也要傾其所有,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