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他剛剛和我講話,都禮貌得過份。」潮見風聳聳肩,隨後一臉興味:「他該不會一眼就看出來了吧、還是你有告訴過他?」
「沒有啊。」最多隻提過有個弟弟。
沒說是雙胞胎弟弟……
用毛巾擦乾臉上的水漬,他望了望鏡子裡頭的自己,再看向只晚自己幾分鐘來到人世報到的雙生弟弟──據說他們是同卵雙生,所以長相非常相似,站在一起時不仔細看,一時片刻也許真的辨別不出誰是誰。
現在各自有生活圈後還好,先前的學生時代、走在校園裡,常常有被叫成另一個名字之經驗,錯認例子層出不窮。
「你有特別講些什麼嗎?」因為習慣了,潮見了不覺得雙胞胎有什麼稀奇的、且不會特地告訴別人自己跟弟弟是雙生子,以故沒和摩砂晴實說明,現在經由潮見風這麼一說,他也想知道那名男子是否真的輕而易舉即辨識出他們。
「就問要不要吃宵夜而已啊。」如此單純的一句話。
「就這樣?」潮見了不太相信。
「嗯。」點點頭,表情不太像在開玩笑,「他說『不用了、麻煩您了,非常謝謝您』,我看連餐廳服務生都沒這麼客氣。」還在唸研究所的潮見風生活範圍很單純,平常除了對老師、比較不熟的人,否則一般同學平輩間打鬧習慣了,彼此都不拘小節、率性而為,很少會聽到如此標準的敬語對話方式。
難道他真的看得出來?
「重點是──他在我要離開房間的時候,還跟我說『初次見面』!」這才叫人吃驚吶!雖然是在門要闔起來的剎那下傳來的問候,然而潮見風非常確定自己並沒漏聽。
「欸!」這一瞬、潮見了彷佛聽見自己心臟漏跳一拍的聲音。
「你這朋友還真了不得~」拍拍他的肩膀,逕自拿著煮好的宵夜回房,留下兀自沉思的他在浴室門口發愣。
回房後,他看見摩砂晴實獨自跪坐在木製地板上,沉著臉,不知道在思考著什麼。
「你不用這麼拘束,放輕鬆就好了。」他過於嚴謹的反應讓人覺得好笑又心疼。
聽到潮見了的聲音,他回過頭,表情有點凝重,「對不起。」然後道歉。
「為什麼要道歉?」他不解。
「我……」遲疑了下,最後仍據實以告:「我曾答應你對平輩間不用敬語講話,可是剛剛、你弟弟,我仍用了敬語。」他對潮見了當初半威脅下所說的「除非你把我們當成客戶看待」這句話耿耿於懷。
他在摩砂晴實帥氣耿直的容顏上看到顯見的自責。
「那我先前要你直接叫我『小潮』或『了』,你怎麼沒放在心上呢?」歪著頭,潮見了略帶抱怨地道:「因為光我們家,就三個『潮見』了。」他今晚看到了第二個。
摩砂晴實面露窘態。
「晴實,約定也有『前提』呀,長輩跟初次見面的人例外。」潮見了漾起笑容,「你知道風不是我,對吧?」
他點頭。
「雖然不清楚你怎麼分辨出來的,可是能看你如此將我們的約定惦記於心,怎麼說呢……讓人很感動。」凝視著他,溫柔的眸光將男子包圍,彷佛要滲進人的內心最深之處。
再多的言語於這當下都顯得多餘了起來。
「其實我也感到不安。」半跪著,從後方摟住他,潮見了將臉枕在對方肩上,柔聲傾訴自己的心情:「我怕你不曉得什麼時候又會像三年前一樣一走了之,晴實,因為我沒有綁住你的條件與資格,所以今早接到京介的電話,那剎那、閃過腦子第一個念頭是──你終於仍是要離開了嗎?」
「我也怕和『他』過於相似的背景,會讓你對這段感情更為卻步。」如果因此被否決掉,亦不讓人吃驚。
「還有……鳩山小姐。」頓了頓,「她很漂亮、又跟你從事同樣的職業,更因為追隨你而來的,如果她認真起來,我應該機會渺茫了。」各種情況都曾在自己腦中上演過,潮見了不諱言。
耳際傳來他的剖白,摩砂晴實聽了後咬了咬下唇,「鳩山她……該說是『他』,」做出讓人驚訝的澄清:「雖然是『他』,不過……不是我喜歡的型別。」語畢,耳根子都紅了,為了不讓後方的人看到自己羞赧的表情而將頭瞥向另一邊。
「欸!」他……沒聽錯?「你是指──鳩山小姐、呃,是男生?」
「是的。」剛開始他沒發現,因為外表和數年前相較下變化過大,不過在化妝間前的那番話讓自己找回了一些記憶──雖然外型打扮得跟女孩子差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