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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8部分

了他,十分驚訝:“你洗了嗎?”

張春生看了他一眼,然後不帶情緒的答道:“洗了。”

李國明又驚又笑:“洗完還這麼黑?”

張春生沒理他,只看了他一眼,感覺他和武魁不是一路,是另一種款式的貧嘴惡舌。

在樓上的臥室裡,張春生又一次見到了小鹿。

臥室有門有窗,門窗關起來,總像是比樓下客廳更隱秘安靜,只可惜畢竟不是會客的地方,人在裡面談話,似乎是站也不對坐也不對,找不好談話的姿勢。

天色暗了,小鹿坐在床頭,抬手拉開了新到的立式檯燈。新臺燈有個顏色淺淡的宮燈罩子,罩子上古色古香的印著詩句,的確是比先前的瓜雅緻許多。

坐在淡黃色的柔和燈光之中,小鹿開了口:“為什麼要來?”

張春生看了他一眼,感覺這問題的答案應該是不言而明的。信徒前去朝聖,一走走千里,你說為什麼?僧人佛前苦修,一修修一生,你說為什麼?

小鹿垂下眼簾,繼續問:“武魁現在怎麼樣?”

張春生這次有了回答:“他帶兵跟了何若龍,還是營長。”

小鹿淺淺的撥出了一口氣:“何若龍還好嗎?”

張春生看著他答道:“他還在打羅美紳,打得焦頭爛額。”

小鹿點了點頭,從神情看,是波瀾不驚:“武魁自己當營長,沒管你嗎?”

張春生答道:“管了,他沒虧待我,是我不想吃何若龍的飯。”

小鹿笑了一下:“不肯吃他的飯,肯吃我的飯?”

然後他站起身,圍著張春生慢慢踱了一圈。最後停在了張春生身邊,他低聲說道:“我這碗飯,你若是吃得下,你就留下吃。”

張春生聽了這話,不是很明白。

既然要吃飯,就必定得花錢,為了表明自己並不是純粹為了吃喝而來,他開口說道:“您那次給我的錢,我沒有動,全在這箱子裡。還有一些您原來常用的小玩意兒,我收起來,也一併帶過來了。”

小鹿站在他身邊,不言不動,單是望著窗外發呆。正當此時,房門忽然被人敲響了,隔著一層門板,李國明在外面說了話:“鹿少爺,軍座派了汽車過來,今晚兒要接您回家一趟。”

小鹿當即轉身面對了房門,張春生偷眼看他,見他微微的張了嘴,彷彿是要說話,然而欲言又止,終究沒有出聲。

對著張春生揮了揮手,小鹿輕聲說道:“出去吧,樓下有空房子,讓小李給你找一間。”

張春生知道他不能穿著睡衣出門,換衣服又怕人看,所以低頭答應一聲,他拎起皮箱環顧了一圈,隨即走向房門,把皮箱放到了門口牆角處——放在角落裡不礙眼也不礙事,他懂小鹿的習慣。

十分鐘後,張春生站在窗前,看見小鹿獨自一人穿過院子,走向門外那輛烏黑鋥亮的大汽車。小鹿是西裝打扮,還是很摩登合體的款式,顯得他身段緊俏利落。張春生心想其實團座還是這麼著好,這才是團座該有的模樣和生活。

梳小分頭,穿好衣服,住小洋樓,坐新汽車,程主席肯主動接他回家,說明對他還挺親,這多好啊,不比和何若龍那個土匪在一起造反強?

天黑透了,小鹿還沒回來。張春生住進了一間靠邊的小屋子裡,不知道自己該不該睡——要是能確定團座今夜真不回來,那他就可以安心睡覺了。

這個地方,他還是不熟悉,他不知道有沒有人夜裡給小鹿等門。

昏昏沉沉的熬到午夜時分,他不由自主的打了瞌睡。

天亮之後他睜了眼睛,躡手躡腳的推門出去看了看,發現小鹿還是沒回來。

小鹿是中午才回來的,下車進門之後剛走了幾步,他就力不能支一般蹲了下去。張春生隔著窗戶望見了,連忙跑進院中要攙扶他。與此同時,李國明也趕了出來,彎了腰問道:“鹿少爺,您怎麼了?是喝了酒還是吃了藥?”

小鹿低頭閉著眼睛,臉上面板顯得很薄很紅,彷彿能夠一把掐出水來:“都有。”

李國明開始用力的要拽他起來:“沒事兒的,那藥過了勁兒就好了。”

張春生見狀,也跟著李國明一起拽他。小鹿的一條手臂被他握在手中,他正要使勁,可是忽見衣袖縮上去,露出了腕子上一道通紅的勒痕。

☆、第一百一十四章

李國明連拖帶拽的把小鹿運進了樓上臥室,張春生扶著小鹿的一條胳膊,眼前總晃著對方腕子上的那道紅傷——那是一條新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