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小鹿所喜愛的,所以捧著蛋糕走回桌旁,小鹿自得其樂的坐下了,開始用手揪了蛋糕往嘴裡送。
冬季天短,小鹿吃飽喝足之後,窗外天光也就暗了。小鹿自去衛生間裡洗漱了一番,然後脫衣上床。躺在柔軟的新被窩裡,小鹿發現這床睡著還挺舒服,比自己安在書房裡的那張小鐵床強多了。
第二天的伙食依然很不錯,到了晚飯時分,送飯的大漢對小鹿說了話:“大少爺問你想好了沒有,想好了就說話。”
小鹿站在桌邊,揭開食盒的蓋子,看裡面是熱氣騰騰的小肉包子:“你告訴他,我不幹!”
大漢聽聞此言,沒說什麼,鎖好房門離去了。
三天過去之後,小鹿終於穩不住神了。
好吃好喝與好床鋪一起失去了吸引力,因為他還惦記著自己在報館所擔的那一份差事。辭職是可以的,不告而別就不對了,尤其是編輯們那麼信任自己,自己一聲不吭的說沒就沒,無論如何都是無理更無禮。
小鹿開始拍窗打門,扯著嗓子大喊大叫,要和大少爺面談。可是他這邊一急,大少爺那邊反倒沒了動靜。如此又過了一天,正在小鹿心急如焚之時,有人從窗外木柵欄的縫隙中伸進手指,輕輕的叩了叩窗玻璃。
小鹿正在床上坐著發呆,此時聞聲向前一望,立時一步跳了下來:“大哥!”
☆、第二十六章
窗外的大少爺被木柵欄分割成了支離模樣。對著小鹿笑了一下,他隨即轉身,走向了房門。
拿著鑰匙的僕人開啟了門上的大鎖頭,大少爺帶著一身寒氣,頂天立地的站在了門口。小鹿也衝到了他面前,對著他劈頭就嚷道:“大哥!你瘋了嗎?你再這麼鬧下去,我真生氣了!”
大少爺穿著一身粗呢子長大衣,圍著個毛茸茸的狐皮領子。領子託著他的臉,臉很乾淨,是個英俊的青年模樣。對著小鹿一揚眉毛,他的神情得意,聲音卻低沉:“小鹿……”
他慢吞吞的說道:“你發財的那家報館,叫什麼報來著?現在已經關門了。往後你就安安心心的住在這裡,不必再惦記它了。”
小鹿一愣:“關門?怎麼就關了門?”
大少爺懶洋洋的答道:“我叫了一隊兵過去,房子我砸了,人我也都抓了。沒房子沒人,它可不是得關門?”
然後他把雙手插進了大衣口袋,意味深長的觀察著小鹿:“還有你那位好同學,叫餘翰文是吧?我和他也見了一面,在他家裡見的,不止見了他,也見了他那一對爹孃。他爸爸是個外交官,對不對?話說回來,這當過外交官的人,到底是有知識懂道理,用不著跟他動硬的,只要把話說到了,他就全明白。”
小鹿本來是在關心報館編輯們的安危,如今聽到這裡,他立刻轉了念頭:“你說了什麼?”
大少爺側身往門框上一靠:“除了你,我還能說什麼?”
小鹿聽到這裡,一顆心瞬間沉到了黑暗深處,底氣都沒了,聲音也變得輕不可聞:“你……你是不是又講我的壞話了?”
大少爺一搖頭:“非也,我全是實話實說。”
小鹿望著大少爺,剎那間如被驚雷劈開了天靈蓋,只感覺自己這一世英名付諸流水,這麼多年,白努力了,白自律了。
嘴角顫抖著開始往兩邊咧,他氣息紊亂,沒遮沒掩的露出了哭相。他最要臉,可天生的就沒了臉。拼了命的要隱瞞,拼了命的要洗刷,可他再怎麼拼命,也抵不過大少爺輕飄飄的幾句話。
抬起袖子一抹眼睛,他哭出了一臉齜牙咧嘴的孩子相,“大哥”二字也拋棄了,他扯著喉嚨對大少爺怒吼:“程世騰,你太壞了!你害我,你總害我!你殺了我吧,我跟你拼了!”
吼完這句話,他一頭撞向了大少爺。然而未等他的頭頂心觸碰到大少爺,門口的僕人一擁而上,早為大少爺鑄成了人牆,並且提前伸手抵擋了小鹿,不許他真往人身上撞。小鹿被他們推了個踉蹌,站穩之後含著眼淚向前看,前面這些面孔,就算不認識,也是眼熟的——全是程家的人!
小鹿一直認為程家就是自己的家,雖然自己姓鹿,大少爺姓程,可是情濃於血,縱然不同姓,也是親人。可是如今這麼一瞧,他如夢初醒一般,驟然發現自己孤立無援,當真是個孤兒。
大少爺站在人後,看小鹿眼睛裡亮晶晶的,分明是要掉眼淚,心裡不由得疼了一下。惹得小鹿連哭帶嚎自然不好,但是讓小鹿由著性子往外跑,對於大少爺來講,更不好。大少爺感覺自己一輩子也繞不過這個彎來——小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