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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部分

舒逸那天在北京站等了很久,他打給陸一航的舍友,舍友說陸一航已經回家好幾天了,舒逸再給陸一航家裡打過去,原本對自己很溫和的陸母的態度也變了,只說陸一航最近挺忙的,不方便跟他聯絡,敷衍了幾句就將電話掛了。

天塌下來是什麼感覺,舒逸是真知道了。

那天舒逸在北京站打了無數的電話,最後是祁星過來把他接回去的。

舒逸不信這是陸一航會做出來的事,之後的一個月裡舒逸四處找陸一航,找陸一航高中的同學,找陸一航的導員,甚至還去了陸一航家裡一趟,蹭了一鼻子的灰回來。

陸一航就這樣從舒逸的世界裡消失了,人間蒸發一般。

到最後舒逸已經不期望陸一航還能和自己在一起了,他只想要個解釋,這他媽的到底是怎麼了?

他知道現在陸一航面臨的壓力很大,這些舒逸都能理解,他承受的壓力不比陸一航小,但兩個人一起撐住了,有什麼過不去的?

陸一航沒有解釋,沒有人給舒逸答案。

陸一航不見了,陸家不再提供支援,開公司的事自然成了一紙空文,保研的機會已經錯過了,各大單位的招聘期也過去了,宿舍管理員隔幾天就來催讓舒逸快點搬,舒逸整個人昏昏碌碌的,不知道自己在北京還有什麼意義。

從小順水順風長大,意氣風發的舒逸跌進了人生的最低谷。

在你以為日子已經最壞的時候,生活總能告訴你,其實還可以更壞一點。

舒逸在北京混混沌沌的呆了一個多月,南方突然傳來訊息,舒父幾日前查出了腸癌,晚期。

舒逸沒有精神再去找陸一航,接到訊息那天匆匆的收拾下重要的東西,迅速的回了老家,想到自己和父親鬧了這麼常時間,舒逸恨不得掐死自己。

之後舒逸沒再提過關於陸一航的一個字,在舒父榻前盡心侍奉了半年,給老人送了終。

舒父走的時候一直不肯閉眼,緊緊的拉著舒逸的手,眼睛直直的看著舒逸,舒母哭的幾乎支援不住,推著舒逸的肩膀哽咽道:“小逸,跟你爸爸說,說以後你會好好過日子,一定不再搞那些邪的歪的了。”

舒逸哽咽著按著舒母的話說了一遍,跪在舒父床前嚎啕大哭,舒父拉著舒逸的手勉強笑了下,胸膛裡呼哧呼哧的像是在拉風箱,舒父的呼吸愈加急促,張嘴啞聲說了幾個字,舒逸依稀看出來,舒父說的是:“別怪爸爸。”

舒父說完這句話就走了,享年五十二歲。

舒逸抹了下眼淚,繼續道:“之後就是那樣,活化,出殯……”

“那陸總就一直沒再聯絡過你?”葉小飛幾乎沒法相信,“一直到現在……”

舒逸點頭:“我當時也顧不上那些了,我爸走後我媽媽情緒一直很不好,人瘦了很多,看了醫生也沒用,我媽媽當時想回新加坡……我外公外婆還在,我想也是,我爸不在了,我媽在這邊沒有親人,回孃家心情可能會好一些,我陪她回了新加坡,待了三年。”

舒逸輕笑:“他當時不聲不響的就消失了,你讓我再去找他說要複合?別鬧了。”

葉小飛怎麼也沒想到兩人的過往竟是這樣,一時也不知道再這麼說,舒逸胃裡還難受著,說了這麼半天的話也累了,低聲道:“這些事我不想再提,所以一直沒跟你說……算了,我睡一會兒,你先回去吧。”

“不用,你睡你的。”葉小飛把舒逸的床搖下來,“我跟陸總請了假了,今天就在這陪你。”

舒逸點點頭不再多言,側過臉閉上了眼。

病房外的走廊裡,陸一航倚在牆上靜靜的看著天花板,不知已經站了多久。

☆、第十五章

舒逸在醫院裡住了一個星期後出院了,住院期間陸一航沒有露過面,只是出院那天葉小飛給帶了一句話:“陸總說了,讓你回家休息,不用去公司。”

葉小飛笑笑:“我還特意問了,我說你這是陪客戶喝出血來的,這得算工傷是吧,陸總說是,這次住院花的錢公司給出,你現在回家就算帶薪休假了,獎金也照給,哈哈……”

舒逸輕笑,沒理會葉小飛興奮,自己去醫院前臺算醫藥費。

前臺的小護士查了下道:“一共是……一萬四,舒先生是吧?您的醫藥費和住院費已經結了。”

“我知道。”舒逸轉身出大廳,醫院旁邊就有個二十四小時自動提款機,舒逸劃卡取了一萬四出來,拿了錢回大廳,舒逸把錢遞給前臺,“這是我的醫藥費,我自己生病自己花錢,麻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