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之杭停下了步子,卻是看都不看我一眼,聲音很輕:“臥室去。”
我因為這三個字鬆了口氣,特丟人地像是怕他反悔似的一溜煙消失在了客廳裡。
我拉上了臥室裡剛剛拉開來的窗簾,室內一下子就昏暗了下來。算算已經很久沒捱打了,我把手放在褲腰上的時候,窘迫得差點一頭撞死。深呼吸了三秒鐘,終於自暴自棄地一股腦兒把睡褲什麼的都扯到了腿彎。無意間一撇頭看見光滑的電視機櫃上倒影出的一個單手拎著褲子光著屁股的人影,一時間連爆粗口的心都有了,瘸著腿連蹦帶跳地跳離了可供反射的範圍,又索性閉上眼睛把褲子都褪下來一腳踢了出去。
做完這些事情以後,我也顧不上什麼了,往床上一趴就開始裝死屍。
雖然我已經心理建設了一百次,可是當聽見許之杭的腳步聲時,我還是一百零一次地緊張起來,不知不覺出了一手的手汗。
“起來,你這樣我沒法使勁。”許之杭用腳背踢了踢我,淡淡開口。
“我………………”次奧。
我略略抬了抬身子,放棄抵抗地悶在床上回答他:“你先把我的臉矇住我就起來。”
許之杭輕笑了一聲,伸手來拉我的胳膊,我順著他的力道起了身,臉上熱得根本不敢看他。他手裡的兇器是一把他平時插在筆筒裡的製圖尺,硬硬的,看上去很可怕。他牽過我的手讓我撐在牆上,然後又叫我腿分開,我不肯,腿上就立刻捱了一下,嚇得我一下子叫了出來。
許之杭用尺子的前端抵著我的大腿根,語氣波瀾不驚:“我可以慢慢等。”
我撐住牆可憐巴巴地扭頭去看他:“哥……”
許之杭看著我笑笑,略略側了身靠近了親親我額頭前的劉海:“聽話。”
你一定以為我會感動得痛哭流涕吧,其實也快了,如果他手上的尺子不是一直示威性地挨著我的屁股的話。
知道反抗無效,我咬咬牙閉著眼睛照著他的話分開了腿,感覺到他往我側後站了一點,終於開始有一種惶然感。
許之杭掄尺子的第一下我就差點跳起來,那力度像是直接要把我拍在牆上,厲得我來不及招架,一聲痛呼就衝口而出。許之杭停了一下,問我:“疼嗎?”
廢話!
我早就沒有平時那股討饒的勁兒,重新撐好了才開口:“不……”
我第二個“疼”字還沒有說出口,許之杭幾尺子就全給我打斷了砸了回去!前十幾下還好,硬挨著還可以撐下去,十幾下過後疼痛似乎被放大加倍了,熬得我又開始出手汗,手指甲裡無意識地摳著牆灰,鈍鈍地疼。
這是實打實的懲罰,他沒跟我講打多少下,也沒說打多久,連一秒鐘我都覺得熬不下去。尺子接觸面板的時候聲音並不清脆,帶點沉悶,卻像是火燎一般燎開我的痛覺。我咬著牙,我是沒有臉去要他放過我的,腦子裡幾乎已經放空了,鋪天蓋地的只有明明難以忍受卻又被生生忍下來的痛。
許之杭突然間停了手,我腦子裡雖是一團漿糊,但也覺得不對勁。只聽得許之杭開口:“剩下的欠著晚上還,褲子穿上,等會跟我出門。”
我像是一瞬間脫力了一樣鬆了口氣,聽到晚上還要再來一次的時候想死的心都有了。
“為了提醒你,改掉你那個草率行事的臭毛病,”許之杭輕輕拍了兩下我的屁股,他的手很涼,而我身後一定是腫了,他的手放上來的時候帶著點安撫的味道,“還有,給你自己信心。”
我想我當時表情一定很傻,光著紅屁股,傻愣愣地看著他。
許之杭笑著抱了抱我,湊到我耳邊去咬我的耳朵:“給我記住了。”
許之杭淡淡的苦澀艾草香繞在我的耳邊,癢癢的,又很溫暖。他的輕吻來得是那麼小心翼翼,在我最窘迫最難過的時候,帶著他細碎的溫柔笑意。
我使勁眨了眨眼睛才剋制住流淚的衝動,在他的懷抱中開口:“給我穿褲子。”
“…………嗤。”
我一定是氣氛終結者。
【回家】
【回家】
在許之杭告訴我要去哪的時候,我終於有了想落荒而逃的心思。
許之杭眼明手快地拉住我,這個時候他牛仔褲給我套到一半,好不容易掛上腰以後處於一種隨時會掉的狀態。他一把按住我的腰,不顧我疼得嗷嗷直叫,上前跨了一步笑著問:“跑什麼呀?嚇成這樣?”
許之杭的姿勢……就是那種標準的悶騷姿勢。一條腿在地上一條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