軍訓果然很有軍訓的分量,每天拉練過後躺在床上都有一種被萬千草泥馬壓過的感覺。還不得不應付夜裡突然跟催命一樣的緊急集合,幾天下來感覺憔悴了十年。
好不容易軍訓熬了過去,一幫子人趕去睡覺的腳步是無比的輕快,簡稱為回村的誘惑。
乾魚不住宿舍,在學校附近租了間出租屋。回家放了行李立刻奪命連環call要去吃火鍋過生日。
“你瘋啦!大爺你好歹讓我回家補個覺先啊!”我頂著一頭熱汗在街上怒斥。
“幫幫忙嘛……別掛啊哎我說……可是小若若只有現在有空啊……她們一會還要去逛街……”
他嘴裡叫得七歪八扭的小若若就是班長。
“女生真可怕,你就先讓我回家一趟把行李放了換身衣服。”我妥協。
“得嘞成交。”乾魚心滿意足地樂。
傻子。我撇了撇嘴。
我強撐著最後一絲生命叩響了久違房門,沒人開。
不是吧我可是連鑰匙都沒帶。我開始“咚咚咚“地擂門,敲門聲在空曠的樓道顯得格外突兀:“哥……哥!”
許之杭一下子拉開房門,我收勢不及差點跌一跟頭。抬頭一看,就發現許之杭倚著門框意味不明地看著我,我被他看得渾身不自在:“哥你幹嘛呢。”
許之杭笑著拿過我手裡的行李:“在陽臺收衣服,回來了?要洗澡嗎?”
“當然要,我渾身上下都臭死了,不信你聞聞。”
許之杭嫌棄地拍了我一巴掌:“嘿還真是,黑得跟炭一樣,快滾去洗澡,我剛拖過的地沒換鞋就敢踩進來。”
“幫我拿身衣服呀……”我被他推著往前走,回頭不放心地叮囑他:“我過會還要出去吃飯的你去我櫃子裡……我就帶過來幾件衣服,你隨便給我拿一身,過兩天我再回次家……”
許之杭突然在浴室門口攔住我:“剛回來去哪吃?”
許之杭以前一向嚴格控制我的飲食,於是我看著他的認真的眼睛莫名有點心慌:“還能哪呀,就隨便找家飯店吃點呀……哥們過生日,總不能說不去就不去吧,那多不講義氣……”
許之杭笑了一下:“你倒嫌我囉嗦,記住了,不許喝酒,不許抽菸,不許吃刺激性的東西。”
我開始搡他:“好了好了,快去給我拿衣服我要遲到了……”
終於折騰著見到了乾魚。他叫的人倒是不多,估計沒幾個願意跟著他累死累活地出來的。班長倒是早就到了,一看見我一張臉板的跟個要掉冰渣子似的。我一點也不介意地拉了一張椅子坐在招呼我的二牛旁邊。乾魚一早就點好了一大車子的菜,疊的一堆一堆跟座小山丘似的。
我在底下踢了他一腳:“這麼點人吃得掉這麼多菜?”這時鍋底上來了,呵,還是麻辣的。
“這不是還有你這個吃貨呢嗎?大夏天吃這個最過癮了!”乾魚仍舊笑嘻嘻對著我的白眼。
二牛一邊給我倒啤酒一邊嗆著乾魚:“別給他省錢,他今天擺闊佬呢。”
乾魚一聽就急了:“反正今天我是大爺,你們不吃完不許走!”
我頭皮一緊,此時想脫身為時已晚。
我被他們灌下去半杯白的一罐啤酒以後就倒下了,慢慢地揀了一點菜吃起來,。
乾魚顧著他的小若若,二牛和旁邊的人划起了拳,我手裡被塞了一支菸撐著腦袋吃著牛肉無所事事。
肚子已經飽了,頭還有點暈暈乎乎。
“哎,沒事我先回去了。”我抬腿踢了兩人一腳。
“你急什麼呀……”乾魚不耐煩轉頭撇我一眼,突然頓了兩秒,“那人好眼熟,你哥……?”
我僵住,一動也不敢動:“你確定?你敢給老子看錯老子就把你眼珠子挖出來!”
“應該是的,你哥回來了?”乾魚莫名其妙地看我一眼。
心中萬千草泥馬又一次奔騰而過。
“他什麼表情。”我臉上面無表情。
乾魚隨口答道:“沒什麼表情,就從那邊超市出來很正常地朝著這裡看了一眼就走了,大概是沒看到你,你要不要追上去?”
追追追追個屁!追上去找揍嘛!
“真沒看到?”我追問。
“真沒看到,”乾魚又一次信誓旦旦,“他回來沒跟你說?你怎麼臉臭成這樣。”
我拍案而起一步跨出座位:“你小子今天差點害死我!不吃了我回家了!”
“去追你哥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