野而發。
「這是怎麼回事……?」
只見一向挺直腰桿直視自己的遼一郎,此時卻低頭俯視著地面。
「這男人不過是走狗的走狗。為了愛情,不惜出賣自己的同伴。真是個卑鄙無恥的男人啊。」
「走狗的……走狗?」
「沒錯。他是我這種被權力豢養的走狗底下的一條狗。」
怎麼可能!?遼一郎竟然是淺野的手下?
「是我在途中聯絡淺野少爺的。真的很抱歉,我不能跟你一起逃。」
「這……到底是……」
「正因你輕率的行動,害我不得不搭今天最早的一班急行列車趕來神戶。原以為你不過是個懦弱的貴族少爺,沒想到竟
如此大膽。」
淺野譏嘲的聲音震撼著園貴的耳膜。
「我怎麼從沒聽過這件事!?遼,難道你一直……聽命於這個男人?」
「——是的。」
國貴之前堅信的價值觀立時轟然崩裂,在眼前碎成片片。
真不敢相信!
沒錯,即使是在夜行列車上,遼一郎還是有很多機會可以聯絡淺野。
例如拿錢請下車的乘客幫忙打電話給淺野,或是拜託車掌也可以。遼一郎和耿直溫柔的國貴不同,在這種地方他的反應
快多了。
「我不是說我手上有好幾張王牌嗎?很遺憾,我的做法跟你這種大少爺不同。雖然你好不容易才讓他獲釋,但一切不過
是白費功夫。」
冷靜的嗓音讓國貴打從心底發顫。
他從來沒想過,淺野的王牌之一竟然是遼一郎。
「為什麼……為什麼要當間諜?」
「不管嘴巴上說得多好聽,這傢伙終究是個凡人。比起信念和同伴他更重視愛情。」
無法理解,國貴的腦子拒絕接受這個事實。
淺野的嘴角諷刺地扭曲,接著把手伸進西裝內袋。
「怪只怪清澗寺家的長男美得令人忍不住犯罪,讓個曾經為理想燃燒的男人甘願成為我的走狗。」
「是我害的嗎……?」
「成田,既然你都把眼珠給了清澗寺,自然不會在乎賠上一條命吧?」
說完,淺野隨即轉向遼一郎。
「這小子活脫脫是條狗,比起自己的性命,他更重視你的安危,你該好好地獎賞他啊,清澗寺。」
哼。淺野的嘴角再次扭曲了一下。
「不過,成田已經背叛我兩次,我豈能容許再有第三次。」
從西裝裡伸出來的手多了一把槍。
「請你……千萬不要傷害國貴少爺。」
面對淺野的威脅,遼一郎的聲音仍是一派沉穩。然後,他毫無抵抗地當場跪了下來。
「等一下,淺野,這屬於憲兵隊的任務嗎?」
「反正回到東京接受審判,他依舊難逃死刑。不如讓我現在殺了他。」
「為什麼……」
「他們的首領田中昨晚已經招供了,他說殺害大谷的人就是成田。」
「他說謊……!」
徹底失去冷靜的國貴大叫。一旁的淺野則稀奇似地望著他。
「這點我當然知道。不過,死人是不會說話的。」
淺野笑著將田中死亡的訊息說了出來。
「既然這樣,你為什麼還要追到這裡殺遼一郎,未免太奇怪了吧。」
他怎能讓遼一郎死在這種地方!儘管還搞不清楚事情的來龍去脈,但國貴仍拚命拖延時間好爭取逃走的機會。
「我是以處理私事的名義來的。這純粹是我個人的制裁。」
淺野用鞋尖輕踢遼一郎。那冷得嚇人的表情讓國貴不禁一震。
「你是一個人來的?」
如果不是憲兵隊出任務,就還有機會逃走。
「那當然。即使出任務,也不可能隨便取人性命。畢竟這小子可是嫌疑犯,而且
——要是讓人知道了,對你也沒有好處。」
「那麼,你為何非殺他不可?」
「我雖然喜歡背叛人,卻不喜歡遭人背叛。屍體只要丟到海里就神不知鬼不覺了。到時候,我再來想想該怎麼處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