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能是正題實在太難啟齒,國貴只好不停找其它事搪塞,因此顯得比平常多話。
「有屬意的地方了嗎?」
「我有個議員朋友正在找秘書。和貴頭腦那麼好……應該很適合當秘書。」
「身為長男得這樣照顧家中的大大小小,真是辛苦呢。我猜,你今天也是有事相求才約我出來的吧?」
沒料到淺野會一腳踩進問題核心,國貴的心不禁抽動了下。
「老實說我還挺期待的。一想到能看到自尊甚高的你跪在我面前,就覺得好愉快。」
「我還沒打算那麼做。」
「你就別逞強了。好了,有什麼事快說吧。」
國貴頓時沉默下來。
「怎麼,莫非是難以啟齒的事?」
「並不是那樣……」
再不開口只會讓淺野更加胡亂猜想,那可不是國貴想要的後果。他打算儘可能輕描淡寫過自己跟遼一郞的關係,不希望
淺野在這上頭多加揣測。
「——前幾天,我拿到憲兵隊傳來的反體制運動注意名單。」
「喔,那個啊。」
他漫不經心地應道,邊拿起杯子喝了一口酒。
「然後……有一點我頗為在意。」
「什麼?」
淺野口氣粗魯地催促,接著一口氣喝乾杯中的液體。
「我發現有認識的人名字也在上頭……心裡覺得很納悶,所以……」
聞言,淺野抬頭看向國貴。
那打量的視線有如針扎般疼痛,但國貴仍毫不退卻地迎向他。
突然間他開口了。
「是成田遼一郞嗎?」
國貴不禁一愣。
「……你、你早就知道了?」
他的聲音因過度意外而微微發顫。
「這麼快就招了?真是無趣。」
國貴擔憂的模樣似乎催動了淺野體內的虐待因子,他的口氣越來越傲慢。
「既然找人交涉,就得買份大禮啊。你怎麼兩手空空就來了,真不像你平日的作風。」
「我今天只是單純來見你而已。」
「真的是,你就不會講些讓我開心的話嗎?算了,你到底想知道什麼?只要我知道的都儘量告訴你。」
「他真的有參與那類政治運動?」
「難道你以為憲兵隊會蠢到弄錯名字?」
淺野毫不留情地反問,國貴霎時覺得眼前一暗。
「那他是共產主義者嗎?」
「還很難下定論。」
淺野輕聳了下肩,大口喝掉杯中的酒。無奈的國貴只好坐到他身邊幫他倒酒。
「成田他們並不屬於哪個特定的工會,而是自由地參與社會運動。因此更加難纏。」
淺野稍微停頓,接著繼續說。
「那些人的目的是帶領勞工認識社會主義思想,進而創造一個沒有身份、貧富差距的社會。因此,才會企圖與勞工運動
者結合,藉此壯大聲勢。光是這樣就已經很麻煩了,更糟糕的是,他們還跟共產主義者連手行動。」
創造一個沒有身份、貧富差距的理想社會。國貴的胸口沒來由地一陣揪痛。
「此刻,這群人已開始行動了。所以有關當局也摩拳擦掌準備一舉殲滅他們。」
「這個人真那麼重要嗎,否則你怎會記得他的名字?」
「比起運動的領導者,他的角色更像參謀。我之前曾針對他做了點調查,發現成田真的很擅長那樣的工作。現在他們的
勢力日漸茁壯,有關當局一致認為要儘早下手,以免將來後患無窮。」
淺野諷刺地笑了笑,並抬眼凝視國貴。
國貴登時覺得喉嚨異常乾渴,忍不住拿起眼前的酒一口喝乾。
「你怎麼知道我找你出來是為了他的事?」
「我怎麼可能錯過任何跟清澗寺家有關的人?」
他乾脆地給了國貴想要的答案。
「而且,危險性越高的組織,越要詳細調查它的成員,以及任何可能跟他們扯上關係的人事物。」
「可是……」
「你自己好好想想。雖然這事不太可能發生,但萬一清澗寺財團的關係者被捲進運動中,那就麻煩了。我們可是很早就
知道成田這號人物了。」
是這樣嗎?國貴並不是很肯定。
「我們掌握到許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