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厲害,這話真沒錯。這何冠英,對馮硯棠的記恨早不知加了多少層了:原先他對馮硯棠也只是一般忌憚,偏偏大年夜馮硯棠講了那個賣兒求榮的故事,被好事之人傳到了他的耳朵裡,那故事別人聽著沒什麼,誰似他心裡有病,便覺得這是馮硯棠在故意刺他了,因此,現如今他對馮硯棠真是恨到了骨子裡。
☆、第 13 章
第二天下了學,杜士成果然在校門口等馮硯棠,馮硯棠正不耐煩,也沒避著司機,當面將支票給了他,杜士成還跟他似笑非笑的感謝,他哪裡稀罕聽,命令司機開了車,就回家去了。
等到遊春的時候,他因為沒買到腳踏車,只好跟同學借了一輛,幸而他一向為人不錯,同學們也都樂意借給他,因此這一次踏青,還是順利出行了。不過等他回來,卻出了一樁小意外,原來章司令不知怎的聽說了他借車的事,暗忖一輛腳踏車算什麼,難得這孩子如此節儉,便給他買了一輛。馮硯棠過意不去,章司令只得說道:“你的生日不是快到了?這就算提前給你的禮物。”他才消停了下來。
三月裡是馮硯棠的生日,他原先覺得,自己既已成年,便不必鄭重其事的過什麼生日,偏偏章司令另有說法,他說:馮硯棠成人的時候沒人給他慶賀,是一幢憾事,如今做得隆重一些,權當為他補了成人禮,便打算宴請一些好友,再辦一場堂會。馮硯棠覺得不妥,阻攔道:“如今哪裡還有這樣過生日的,再說我一個小孩子,太隆重豈不折自己的壽?”說來說去,堂會是取消了,酒席卻變作了西餐。章司令吸取了新式做法,從外面西餐店裡請了廚子,在院子裡現整出來一片草坪上面支了一溜長桌子,鋪了雪白的檯布,又擺了新買的西式白鋼餐具,將這場生日宴辦成了賞春、野餐兼之跳舞會,馮硯棠粗粗一算,知道這比原先預定的花費還多,愈發不安了。
雖然只是給他這個外人做生日,章司令卻不光邀請了馮硯棠的同學,又將自己軍政兩界的好友也請了不少到家裡,大家原不知道他是章司令的世侄,如今知道了,紛紛感慨。這還不算,是日,章佩瑗也從學校裡回來,並且帶來了幾個自己的閨中好友。
章小姐的好朋友,大概都是來慕名鑑賞她這個俊俏的異姓哥哥的,馮硯棠明知此意,因此十分配合章小姐的舉動,章小姐帶著他向各位淑女們進行介紹,又一定要他陪著自己跳舞,幸而他的舞技是不用說的,章小姐覺得十分有面子,樂得在他的臉頰上用力親了一口,馮硯棠受之有愧、卻之不恭,為滿足她這點懷春少女的小小虛榮心,勉勉強強接受了這一吻。
章司令正由著何冠英等幾人陪著,在一片柳蔭下跟一位同期喝酒聊天,無意間瞥見了這一幕,不由得直搖頭,馮硯棠正望見了他,頓時尷尬不已,章司令向他勾了勾手,他這才從女兒堆裡脫出身來,跑了過去。章司令看著他,卻掏出自己的手帕,給他在臉上蹭了一蹭,他還不知為何,旁邊幾個年輕人都笑了起來,他一看那手帕上,分明擦
下來一道口脂的玫瑰紅,才知道章小姐的口紅方才沾在自己臉上了。
馮硯棠這一看之下,不由得滿面緋紅,然而當著這麼多人,實在是無法解釋,章司令看了他一眼,那面色的確是有些不大好看,他望著章司令,越發委屈起來,幸而章司令撐不住,倒笑了,便低了頭,在他耳邊說道:“難為你這麼忍讓我那刁蠻丫頭。”馮硯棠鬆了一口氣,還沒說什麼,章司令卻跟眾人告了一聲罪,藉口有事,帶著馮硯棠離開了。
其實他這會也沒什麼正經事,不過是在那樹下站得膩了,要馮硯棠陪著自己走走,他二人分花拂柳的,一直來到一架薔薇花亭的底下,如今那薔薇藤不過才吐芽兒,倒是已將這兒遮蔽出了一片新綠。章司令鬆了領口的風紀扣,笑道:“這才什麼節氣,熱得到快。”馮硯棠沒覺得熱,因此就沒答話,他一隻手還拿著章司令那手絹,猶不住的在臉上擦著,章司令笑道:“行了,再擦該破皮了。”他才停了下來。
章司令看他半邊臉皮蹭的通紅,又是可笑,又是可憐,輕輕的用手指去試了試,打趣道:“蹭得都熱了。”馮硯棠越發窘迫,章司令卻不知怎麼的,許是一時心動,勾起了他的臉頰來。
馮硯棠覺得有異,卻終究礙於禮貌,不曾掙開他的手,章司令貼得他太近,熱熱的呼吸都撲到他的臉上來,他不免偏了偏腦袋,下意識的想要躲開一點。章司令卻朝他低了下頭,嘴唇貼在他方才被親的地方,微微一碰。他頓時渾身一僵,章司令覺察到他的反應,倒也猛然醒了神,往後躲了一下,又朝他滾燙的臉頰上吹了兩口氣,掩飾道:“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