精打采地跟屋裡頭坐著發呆就聽見他媽喊,“蘇賢!電話!”
慢吞吞地提起話筒,“喂……”
“幹嘛呢?聲音那麼沒精神?”對面傳來姓程小子的大嗓門。
蘇賢嘆了口氣,趴在床上,“今個家裡大掃除,我一不留神把你送的那條圍巾給弄丟了。”
“……”對面忽然沒了聲,好半天程大少才又發話,“還以為什麼大不了的事兒呢,丟了就丟了……過些天回來再給你帶一條新的。”
“那不一樣。”
“哪兒不一樣了?不都是我送的?”
“靠!不一樣!那可是當年你小子坑蒙拐騙硬塞給我的!”蘇賢衝著話筒直嚷嚷。
“……”
“別不說話,怎麼有功夫給老子打電話?不是想我了吧?”
“……”
“想就想唄,也別不承認。”蘇賢漏笑,“我就……真挺想你的。”
“肉麻!”
“靠!沒你那麼沒人性!”
那麼鬧騰——每回打完電話就跟打完一場口水戰似的,打情罵俏的功夫沒幾天就突飛猛進。
大年三十兒,天氣不錯。蘇賢一早起來呼吸新鮮空氣,爸媽跟廚房裡準備年夜飯。其實人一大就不怎麼計較過年不過年的,小時候那是圖新鮮,現在真覺得過年也沒什麼特別,蘇賢現在不盼著大年初一,就想著大年初六了。
一整天都很太平,可到了快傍晚的時候,張昊突然鼻清臉腫地跑來了,蘇爸還以為是流氓跑家裡來了,差點就拿刀趕跑了。
那小子一進屋就嚷嚷著禽獸,險些把蘇賢的耳膜給震破。問他什麼事兒,他不說。一個人拿拳頭砸牆半天,都破皮了才吭聲。
“我他媽給人陰了!”張昊那口氣,整個一特委屈,“剛我跟王超在屋裡頭好好的看碟片,突然有人敲門,王超去開門,我還明白怎麼回事呢,一回頭就被進來的小子砸了一拳。”指著自己那光榮負傷的腦門,“那小子簡直禽獸!出手壓根不留餘地!”
“靠!那你怎麼不還手?”蘇賢沒半分同情,“窩囊廢啊你!”
張昊一聽,更是委屈,“你不明白!!王超管那小子叫羽翔……特親密。我能打他嘛我?”
“……”蘇賢撲哧就笑開了,“那是你活該!羽翔是他老弟,你要還手那就是跟王超對著幹!”
“不是吧?那禽獸是王超他老弟?”張昊的臉一下就垮下來了,“這誤會可大了!!”
正說著那,蘇賢那屋的門一下就從外頭給人推開了,倆人抬頭一看,是王超跟羽翔!
一進屋王超那小子就往張昊跟前跑,一把揪那小子衣領,滿頭大汗,“靠!你小子怎麼跑那麼快呀?我飆車差點就撞上卡車了!!”
張昊一愣,上下打量,“沒事兒吧?”
“沒!還死不了!”
“……”
“羽翔剛英國回來,他這毛小子就是這脾氣,什麼事兒都不知道就能給你一拳,你別介啊!”
“我……我不介……”張昊硬生生地把腦門上的疼給壓了下去,看了一眼站門口的兇手,“你弟弟……挺,挺好的一人。”
蘇賢聽了這話面部頓時就抽筋,你說這世上怎麼就能有這樣虛偽的人啊?剛才一進門還喊人禽獸,一眨眼功夫可又成好人了,簡直黑白顛倒。
王羽翔站在門口一動不動,蘇賢望過去就傻眼了——怪怪!這才幾年功夫,這小子在英國吃什麼呢能長成這樣的身板——簡直慘絕人寰,殺人眼球!那小子大白天的還戴著墨鏡,踱了兩步就去拽他老哥的胳膊,衝著蹲地上的張昊就恐嚇,“姓張的!你他媽離我哥遠點!別以為他這方面遲鈍就好欺負!”張昊那臉色一下就綠了。
王超傻冒,抓耳撓腮,問他老弟,“我哪兒遲鈍了我?”
這屋是蘇賢的,可現在這小子就跟個外人似的,站在一邊看好戲不花錢。忽然想起丁雄天說過的一句話——
愛情是什麼?愛情就是遭罪!
真是一點都不假。
三個不速之客鬧騰鬧騰,到了快吃飯的時候總算是散了,蘇賢坐圓桌臺上等著熱氣騰騰的飯菜上桌。他媽嘮叨著明年想幹的事兒,於是這小子也託著下巴尋思著新的一年該幹些什麼。電視裡頭依然是每年都雷打不動的新春聯歡晚會,忽然側著頭看了看窗外黑洞洞的天——那小子,現在在幹嘛呢?
快九點的時候,蘇媽撤了碗筷,坐著邊剝瓜子邊跟兒子拉家常。蘇老孃問兒子有女朋友了沒,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