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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3部分

入化境,自然無心口腹之慾,對現在的他而言,只要顧離開心便是全部了。

開元民風和善百無禁忌,莫傷料想以顧離武學修為尋常江湖人士倒也傷不了他,趁顧離吃得痛快便抽了個空去尋找些卜算用的物件。沒曾想顧離本為西涼舊臣有未曾特意掩藏行跡自然被西涼舊部盯上了。

顧離原是西涼三公六卿之首,待西涼國破卻最先沒了蹤跡,為西涼舊臣所不齒,故而許以重金請七燈盟的殺手取他性命。顧離縱然聰明,到底與莫傷久居江南,不太瞭解北方形勢又自負才學武功,故而險些吃了大虧。

七燈盟的殺手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漸漸暗下去。顧離正待伸手去取桌上的清蒸蟹黃包子,一根蒺藜已經疾射而來。顧離本就擅使暗器,精於蠱毒之術,銳器破空的聲音早已引起顧離的警覺,他伸手一探,抽出腰帶隨意一掃,萃毒的暗器便落了一地。

顧離心思何等細密,既然這些來路不明的人是要刺殺他,必然不只一人,敵暗我明,久守必失,顧離當機立斷殺招頻出,可惜他武功到底稍遜一籌,還未曾達到不依賴外物的境界,手中無劍武功自然打了折扣,纏鬥半刻已然落了下風,顧離不過是憑著輕功靈巧躲避,可這飛簷走壁的功夫最是消耗氣力,幾年養尊處優,顧離已極少出手與人逞兇鬥狠,況且有昔日魔尊隨侍在側,又何曾需要他親自出手,瞬息間已有些氣力不繼了。

酒樓窄小,顧離雖輕功不俗卻頗有些施展不開,只得冒險往人少處逃了去,北地天寒,蠱蟲不大活躍,無奈只得希望莫傷能快些察覺不妥趕過來。丹田早已經空虛不堪,顧離幾乎支援不住就要昏睡過去,可想起莫傷又值得咬牙堅持,若是他有什麼不測,憑莫傷的性子恐怕又有無數人要死於非命。

顧離清俊的眉眼死死盯著這些黑衣人,右手扣著僅有的三枚棋子,纏鬥許久,他早已經數次受傷,髮帶早不知道掉在何處,紛亂的碎髮被寒風揚起,淺白的衣衫也多處碎裂,顧離面如金紙,血色全無,形容憔悴,眼神卻依舊清冷無比,突然他朝著東面大喊:“莫傷救我!”

殺手們幾乎是反射性的朝東面望去,顧離手指一轉僅有的三枚白自盡數丟擲,卻到底真氣不濟,只傷了一人,殺手們卻謹慎了許多,誰也不願意第一個衝上去,唯恐顧離還留著什麼後招,畢竟眼前的男子眉目俊秀,武功平平,暗器毒蠱卻是層出不窮屢屢讓他們損失人手,到底還是有幾分忌憚的。

正是這一耽誤,莫傷已經趕了過來,以他的武學修為,十丈之內飛花摘葉清晰可辨,百丈之內可聞鳥鳴,顧離這一聲呼救卻是歪打正著,莫傷人如虛影,倏忽間便已越過重圍將顧離圈入懷中。

顧離用盡全力掃了莫傷那張刀削斧刻般的熟悉面容,神情一鬆昏睡過去。莫傷看著顧離渾身浴血氣若游絲,怒火滔天天魔功法全力施展,黑氣瀰漫間刺客們便已連白骨也未曾剩下。莫傷急急帶著顧離朝西北方向飛了去。

所謂乾坤亂,烈日現,寒月輔,隱星守。魔門日月星三宗互為犄角,數百年牢不可破,月宗長老鬼手邪醫夏金逸,隱居西北,莫傷全力施展身法不過半日便到百里之外與其匯合,這些年隨著莫傷武學愈發精進,魔教中人都有些懼怕,自然是全力醫治。

顧離傷處雖多,卻都被他小心避開要害,一路又有莫傷真氣護住心脈,既是鬼醫,自然也還有幾分本事,不過幾個時辰便已性命無憂。從立冬至大寒,顧離傷勢反覆纏綿數月,莫傷一言不發悉心照料,端茶遞水無一不親為。魔教弟子對顧離愈發恭順敬重,不敢有半點不從。及至春分終於大好,顧離自然知道自己受傷,莫傷定然自責自怨,便藉著齋戒問卜之名打發莫傷出去買些吃食回來。

當月初十,遠在千里之外的洛陽半城火光焚燒三日方休,七燈盟數百殺手一夜被人盡數殺害,死狀之慘,手段是殘忍令洛陽仵作數日不思飲食,只有軍中禁衛隱隱傳出訊息來,這些殺手均死於天魔解體大法,江湖震顫,至此魔教宣告日盛。

當顧離舒舒服服躺在床上吃著依舊溫熱的洛陽名吃油炸牡丹花的時候自然不會知道洛陽早已經血染市集,滿城驚惶。顧離自然體諒莫傷情緒,但等他把人騙到床上渾身上下都摸了個透之後才放下心來,半真半假的對莫傷說了句:“我今日就是要挑起你的邪火也不準發洩,憋你一宿也好罰罰你當日犯的錯。”

這話雖是笑言,但普天之下恐怕除了顧離沒人敢明目張膽的說出要懲罰魔尊的狂言來,偏偏那個被罰的人反倒是神情一鬆,甘之如飴。顧離手腳兀自不停的在莫傷各處摩梭,口中卻一本正經的說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