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粉碎了我的痴心!
“我知道你是喜歡男人的,可我不是同性戀,而且我現在已經有了女朋友,所以以後你不要再打攪我了!”
他說我是“打攪”他,我對他的好,最終就落得這樣一個評價。而這個評價,將當時痴情而單純的我,一下子打入了深淵!
所以我從那個偏遠的小山鎮逃了出來,一直逃到遠在千里之外繁華的南方大都市。而且這一逃,就是整整十五年,直到再一次地,我掉進了暗戀的陷阱。
暗戀跟單戀,區別就在於單戀,你會讓對方知道你對他的好;而暗戀,你卻只能悄悄地埋在肚裡,就連對他好也不敢表現得太明顯。而在經歷了十幾年前那一場痛徹心肺的教訓,我寧願暗戀,寧願啞巴吃黃連,也絕不會將我的愛情,讓任何人知道!
但是紙,永遠不可能包得住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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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男孩兒並沒有將我“異於常人”的情事告訴給其他人,我的父母、我的姑舅姨叔、甚至是我的同村人,到現在一直都還在為我老大不小尚未娶親而操心。我的藉口是大城市打工的不結婚的多了去了,而我這輩子就不想結婚。父母苦勸幾回無果,勸得多了我索性幾年都不回家一次,爹孃漸漸地也就不敢再勸,反正還有弟弟娶妻生子承繼香火。
但是我想弟弟艾松只怕是早就知道了。從小到大,我們兄弟倆的感情本來十分和睦,然而因為那件事,我一個人遠走深圳打了兩年工,等到內心的創傷稍微癒合,才趁著春節長假回到村裡。爹孃見到我高興得只掉眼淚,說我出去兩年長高長結實了。但是剛剛滿了十五歲的艾松,卻明顯地對我冷眼相看,而當我追著問他出了什麼事的時候,從他嘴裡冷冰冰地吐出了兩個字:“變態!”
我沒怪他,他是我弟弟,不管怎麼樣,他始終是我弟弟!可是因為這句話,我跟他突然間少了很多話說。雖然後來隨著他年紀漸長,從他看著我的那種關心到甚至是有些憐憫的眼神中,我知道他漸漸地也能夠包容這件事,但是我跟他之間,總是多了一點兒隔閡,少了從前的那種親密與融洽。
我並不覺得自己是變態,但是我的確愛得跟別人不一樣,所以我再也不敢輕易去愛。從高中畢業跑去深圳整整十年,我的感情世界幾乎就是一片空白。內心深處隱藏著的寂寞與孤獨,以及對未來的恐懼和盲目,常常使我從深夜夢魘中驚醒,但是在白天,我還是要裝著若無其事無慾無求。
直到五年前,我從一家公司辭職出來,去了深圳一家人才市場找工作,另一個男人的溫和笑臉,讓我慢慢慢慢地,掉進了暗戀的陷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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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天他穿著一身灰色西裝,很帥氣,也很年輕。他說他的公司才剛剛組建,需要各方面的人才,工作起來也不會輕鬆,但是他卻給不了太優厚的薪資待遇。他說這話的時候,那張英俊的臉龐上,充滿了親切與和藹,甚至還有那麼一點點抱歉!但是就因為這麼一點兒抱歉,卻使他顯得更加誠懇!我想那天被招進公司的幾名女生一定也是被他的這點兒抱歉所打動。而我,是當天唯一招進去的一個男士。
他姓釗,叫釗曜,很少見的一個姓,很不俗的一個名。五年的時間,當初跟我一同招進公司的幾個女生,都已經走得無影無蹤。只有我,從最初公司起步時候的艱難,陪著他一步一步直到現在公司漸漸走上軌道。而我的職位,也由不起眼的小職員,一直做到了他的助理。
其實我當初之所以會選擇進入他的公司,並非是因為對他心動——雖然我確實有那麼一點兒心動,因為他確實很英俊,但是最初打動我的,卻不是他的英俊,而是他的誠懇。他的個兒頭也挺高,比僅僅一米七的我高了有半個頭,但是他顯得很清瘦,而且他也太年輕,比我還小了一歲,是那種修長優雅、看起來好像公子哥兒型的男人。而我,會為這種男人心動,卻不太敢為這種男人沉溺——實際上所有型別的男人,我都不敢太沉溺,但是尤其像這種看起來輕佻浮躁亂花心的公子哥兒一類的,我更是心懷警戒。
直到五年的時間,他的溫和,寬容,以及他的勤奮與專注,甚至是他偶爾流露出的倦怠與疲憊,都慢慢慢慢地,將我的一顆痴心,完全淪陷!
然而我是同志,他卻是非同!他已經結婚,有了一個漂亮的妻子,還有一個可愛的小孩兒。而且他也並不是像我一開始所以為的那種亂花心的公子哥兒,他甚至比大多數男人都痴情而專一。偶爾,他妻子會領著孩子到公司來,從他看著妻子和孩子的那種眼光中,每個人都能看得出來,他深愛他的妻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