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口問。

“他辦的是居留許可證，一年內可以隨時來往。”他一邊繼續看著手上的檔案，一邊也隨口回答。

我“哦”了一聲沒再多問。估計林楓在電話裡一聽到表弟的哭聲就慌了神，所以會立刻訂了飛機票趕過來。而他會這麼緊張，只能再一次證明，他對朱成的感情，不會是表兄表弟那麼簡單。

※※※

在路上我問司徒啟要不要先去接朱成，司徒啟回說不用。他沒說為什麼不用，不過我猜也能知道，大概是林楓想給他寶貝表弟一個驚喜。

而當林楓高高的身影從機場走道一出現，我就看見了。司徒啟漫不經心地站在那兒沒動，我趕緊揚了揚手打招呼。

實際上司徒啟超過一米八五的身材，不用揚手打招呼，林楓已經向著我們這邊走過來。

“你這傢伙搞什麼鬼？害得我大老遠地從英國跑過來！”一走到跟前，林楓就是重重一拳頭砸在了司徒啟身上，“我告訴你，豬豬要是怎麼樣了，我饒不了你！”

司徒啟沒還手，也沒將他的威脅放在心上，只一手抓過林楓手上的一個大揹包，直接轉身向著機場外邊走。

林楓另揹著一個小一些的揹包，一邊隨著往外走，一邊回過臉來瞅著我眨眨眼睛。

“又好啦？你們倆可真能鬧騰！”

他既然這樣說，我想我跟司徒啟這兩個月的事情他必定是全都知道了，所以我也無話可說，只向他笑了一笑。幸虧這個貧嘴的傢伙估計這會兒只顧牽掛著他的寶貝表弟，也沒再揪住這個話題不放。

到了停車場，我自覺地坐在了車子後邊，讓林楓坐到了副駕駛位。一路上也沒說什麼話，我就看見林楓不斷地看著表，可以想見他要見表弟的心情有多急迫。

而當車子開到了大學門口，林楓就催著司徒啟打電話。

“幹嗎你自己不打？”司徒啟就不耐煩。

“我不是想給他驚喜嗎？”果然林楓這樣回答，“喂！你害我從英國跑過來，我還沒跟你算賬，這是給你一個將功贖罪的機會，你打不打？”

“你怎麼老喜歡搞這些玩意？”

司徒啟不情不願，終於還是摸出了手機打電話。

“小成嗎？”幸虧朱成沒有賭氣不接手機，“我找你有點兒事，就在你們學校門口，你出來一下！”

然後他就掛上了電話。

“你怎麼也不等他回答一聲？”林楓惡狠狠地瞪著他，司徒啟也不理會。

幸好，等了約莫十來分鐘，朱成的身影出現在了學校大門口。他左右張望了一下，就向著車子走了過來。

林楓立刻推門下車，挨著車子站直了身體。

朱成正向這邊走過來，忽然愣住，彷彿不敢相信一樣張大了眼，張大了嘴。

林楓叫了一聲：“豬豬！”，朱成這才大叫一聲，一躍而起，急跑過來。或許是心情激盪，也或許他做夢也沒想到遠在英國的表哥說來就來了，他腳下突然絆了一下，林楓趕上兩步一把抱住，朱成“哇”地一聲，就在他表哥懷裡，大哭了出來。

“豬豬，怎麼啦？表哥來了你還哭？”林楓雙手將他緊緊摟住，不住地說著安撫的話。

“表哥，我好想你！”朱成一邊哭，一邊抽抽噎噎，“這幾個月，我每天都想你！”

“我也想你，所以我這不是來了嘛！快別哭了好不好？你看看，你的同學們都在看著呢！”

“讓他們看！你是我表哥呢，我才不怕他們看！”朱成嘴裡這樣說，還是從他表哥懷裡退了出來，一邊用手抹著眼淚，一邊還在訴說著冤屈，“表哥我不想在這兒讀書了，沒有你，人家欺負我，也沒有人替我出氣！”

“誰敢欺負你，待會兒你告訴表哥，表哥慢慢替你出氣！”林楓替他抹著淚，“快別哭了，你哭得表哥……心都揪起來了！”

我瞅著那相親相愛的兄弟倆，忽然有一種感覺，或許，朱成也是愛著他表哥的。對於司徒啟，他可能更多的只是一種偶像情結。因為得不到的才是最好的，反而，一直守在他身邊的這位大表哥，正因為唾手可得，他忽視了這樣一份千恩萬寵的深情。

那就像他的這位大表哥，一直以來也不肯承認——或者說不敢面對，但實際上也深愛著他這個小表弟一樣。

而這幾個月的分離，或許已經讓林楓不得不正視自己的感情，所以在接到朱成的電話以後，他立刻不遠萬里從英國趕了過來。而朱成，到現在可能仍然沒有發現自己的真心所寄，不過我相信，一旦發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