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到進入五月,我的生日就在那其中的某一天。我自己其實並沒怎麼在意,這些年一個人漂泊在外邊,也很少有人會想起來為我過生日。包括去年的生日,因為跟司徒啟在一起的時間還很短,他根本就不知道我什麼時候過生日。而以他的脾氣,就算他知道,也未必會專門為了我慶生。
但是說到很少人,事實上還是有一個人祝過我生日快樂,那就是釗曜。在我跟著他打拼的第三年,我清楚的記得,那一天我跟他一起去出差,到了晚上,他忽然給我買了一個蛋糕回來,然後很溫柔地跟我說:祝你生日快樂!
也是從那天起,我確定我愛上他了。而那之後的每一年我生日,他一定會記得,就算兩個人沒在一起,他也會在電話裡說一聲:“生日快樂!”
不過這一回我生日,又趕上釗曜出了遠差,那天他並沒有給我打電話,而我自己根本就忙忘記了時間。到晚上回家吃了晚飯,稍微看了一會兒電視,我就早早地上床休息。
正迷迷糊糊,聽見房門敲響。一驚清醒,門上還在持續地敲著。我的房門並沒上鎖,不過釗曜每次進來,總是會先敲門,所以我第一意識就是,釗曜回來了。
所以我一邊答應著,一邊披上睡衣,走過去開啟了房門。
釗曜果然站在門口,一見我出來,忽然伸手,將我攬進懷裡緊緊地抱一抱。
“幹嗎?”我還迷糊著,“你不是說……事情沒辦完,明天才能夠趕回來嗎?”
“我留下小林在那兒,自己先回來了!”他說,在我耳邊嘻嘻笑一笑,“想你了!”
“啊?”我一陣臉熱,趕緊伸手將他推開,“又說胡話了!”
“不是胡話,是真話!”他眨眨眼,向著我上下一瞅,“你是不是先穿條褲子再說?你這個樣子,我是不在意,不過……!”
因為他忽然回來,我剛只是披了一件睡衣,兩條腿還是光著的,而他的眼光此時就停留在我的腿上,一副秀色可餐的樣子,那讓我愈發地臉通紅。
“你回來這麼突然,還要人家穿得整整齊齊迎接你呀?何況,都是大男人,我光著腿咋啦?”
我一邊說,一邊趕緊就往屋裡走。他呵呵地笑著,也從我的房門前走了開去。
而等我穿上睡褲出去,卻看不到了他的人影。
我以為他也進了臥室,正想走過去瞧一瞧門,他的聲音從陽臺上傳過來。
“我在這兒,不過……你稍等等再出來。”
我扭頭去看,向著陽臺的那一面,本來是一扇推拉式的大玻璃門,但他在出去的時候,特意拉上了門簾,所以我看不到陽臺上的情形。
這時候已經差不多十一點,我不知道他不休息跑到陽臺上搞什麼鬼,不過我還是按捺住好奇心,就在客廳站著等了一陣,直到他在外邊叫了一聲:“可以出來了!”
我才走過去,剛一拉開門簾,我就呆了一呆。
陽臺並不是很寬大,橫著剛夠放一張小圓桌,和幾張小圓凳。此時,在那小圓桌上,放著一隻蛋糕,不是很大,卻很漂亮。而在蛋糕之上,密密麻麻插滿了燃著的蠟燭。陽臺的燈是關著的,只有那些蠟燭,星星點點散發著夢幻般的光彩。
我拉開玻璃門走出去,釗曜站在陽臺上微笑地瞅著我,眼睛映著燭光,也在閃閃發亮。
“你提前趕回來,就是為了給我過生日?”我問。雖然這不是他第一次為我過生日,但如果說我不感動,那是假話。
“當然!”他揚揚眉,握住我的手將我拉到圓桌跟前坐下,“快點兒許願吹蠟燭!”
我聽話地“哦”了一聲,閉閉眼,真的許了一個願。
釗曜站在我旁邊,幫著我一起把那些蠟燭全部吹滅。之後他繞到我身後,伸手向前環住我,在我耳邊低低地說了一句:“親愛的,生日快樂!”
我氣息一窒,再一次地,我百感交集!
這輩子只有他記得我生日,記得祝我生日快樂!——我的父母家人當然是記得我的生日的,但是鄉下人沒這些講究,比方說今天,艾松就不曾給我打個電話,祝我一聲“生日快樂”。至於說在我年少的時候,偶爾有一年,老爸老媽想起來為我過生日,也就是多做一樣好吃的,絕不會這麼酸溜溜地說什麼“生日快樂”。
而“親愛的”三個字,更是連司徒啟,也沒這樣叫過我!
我不知道釗曜為什麼會突然叫出“親愛的”三個字,雖然我跟他之間很有些曖昧情調,但畢竟沒有挑明什麼,而以他內斂的性格,真的很難想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