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碧文,你有沒有事?」林卓軒突然開口,聲音冷硬。
「我……」楊碧文渾渾噩噩,心裡像破了個大洞,可悲可怕到頂點。盯著面前這條喘著粗氣對他齜牙咧嘴的巨型狗,他想說『救救我,請你救救我』 ,可最終說出口的卻是:「沒……事,你不要來。」
林卓軒如果想換回他,一早就答應了顏嘉亭的條件。
他何必自取其辱?如果活在這世上,他還想在一個人面前直起最後的腰背,這個人就是林卓軒。
他永遠無法再說出口愛他,卻始終輕賤自我地愛著林卓軒。
可悲的是,他也一早就意識到林卓軒對他的薄情,他們之間,註定了不可能對等。
「沒事?哦,看來我太仁慈了。」顏嘉亭突然發作,搶過旁邊人手裡的鞭子,重重抽了過來。
楊碧文悶哼幾聲,被鞭子抽中的地方,很快皮開肉綻。
看,話筒裡的林卓軒,又沈默了。
死一般的沈默。
然後,淌著淚的他,斷斷續續竟聽到一個男孩甜膩的鼻音:「喂,林總……您在挑戰我的極限嗎?怎麼都沒有感覺?」
相當諷刺。
他明白了。
他只是一個小人物,怎樣的玩弄和處境,都不值得林卓軒多看一眼。
可他也是個人啊,全心愛著林卓軒的人。
一定要死的這麼骯髒嗎?
楊碧文全身陡然輕鬆,他看向顏嘉亭,浮起一個絕望的笑,牙齒猛地使勁,朝舌頭咬去。
「想死?!沒這麼容易。」牙關輕輕鬆鬆被顏嘉死死地捏住,對方切齒低吼:「記住,是林卓軒沒選你。」
「顏嘉亭,你以為拿楊碧文就可以威脅我?」話筒那邊,林卓軒冷酷的聲音,從容自若的再次傳來,「黑道少主做了多年,這麼簡單的道理你不懂?拿感情這種一文不值的東西和我做交易……」他嗤笑一聲,「傳出去有損顏家臉面。」
楊碧文的身體不停顫抖起來。
多殘忍!
這個道理不僅顏珈亭不懂,他也始終愚蠢的學不會。
他霎時瘋了般手腳亂踢亂跳,掙脫顏嘉亭,把頭向牆上撞去。
為什麼連死也不可以!為什麼一直都是這樣?不能再怪別人,是他自己的問題!
是他活的太可悲了!
可身體的靈敏度就像個笑話,只感到身體反抗的力氣越來越小,熱汗順著額頭成片的往下滴,嗓子深處開始發甜了。
很快的,他就被顏嘉亭和一眾手下制住。
「嘖,沒有我們林總的允許,你怎麼可以死呢?」顏嘉亭揪住他的衣領,冷笑著將他甩在了地上,一揮手:「放狗!」
脫韁的畜生兇奮地飛撲而來,獸類獨有的腥熱氣息,噴了一臉。
旁邊的攝影機一陣猛拍,燈光閃爍,花了楊碧文的眼晴。
可怕的畜生,似乎經受過變態的訓練,每撕開一片衣衫,就伴隨幾下熱濁的舔舐,把楊碧文脆弱的神經煽動到接近崩潰的地步。
突然,楊碧文眼前一黑,嚇昏前,只記得狼狗嘴裡的唾涎,已經滴在了他臉上。
22 父與子
「嗤,太不中用了。」顏珈亭扔掉長鞭,輕蔑一笑,示意,「潑水!」
水還沒潑,突然「蓬」一聲巨響,楊碧文已經震醒過來,恐懼重新佔據他的神經。
恢復意識的他很快明白,自己正躺在一隻狼狗身下,被不屬於人類的熱舌不斷舔過赤裸的上身,而等待他的將是……而同一時間,門破了個大洞,林卓軒帶領一群人從天而降,舉槍就射,就連顏珈亭也被槍聲轟得連人帶椅,翻滾到地上。
處於崩潰邊緣的楊碧文,「不──!」嘶喊著彈起身體,再一次失力倒地。
「砰、砰、砰!」夾雜槍響,鮮血從身上狼狗的喉管湧出,直噴了他一臉。
中槍的狼狗,身軀不斷抽搐,嗷嗷嚎叫著咬住了楊碧文。
「啊!啊啊啊!」吃痛的楊碧文狂亂尖叫,竟把身上的狼狗甩了出去。
林卓軒的一雙眼,死死盯住眼前這一幕,瞄準狼狗瘋狂扣動扳機,完全不顧他已經被旁邊的韓琪指住了太陽穴。
而雙方人馬早已互相持槍對峙,氣氛緊張到頂點。
滿身是血的楊碧文,整個人已陷入顛狂狀態,也不知看清來人是林卓軒沒有,他雙肩聳動抱住頭,瑟縮身體想緊貼住牆角,卻虛脫地癱倒在地。
顏珈亭手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