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想拒絕,想到家裡那兩個人,轉念便點頭應承。閉上眼晴,只覺得胃酸又湧了上來,同性戀……他冷靜分析自己的失常,想了想,也只不過因為,從小他未必不嫉恨弟弟的自由自在,敢於與全世界抗衡的勇氣。
“你一定沒有愛過一個人吧?不管對方是男是女,就是想跟他在一起,做什麼事都成。”──愛情!呵,他取下眼鏡揉了揉眉心。腦子裡卻出現了男人早上離去時的嘆息,那沒有放下來的手指,隔著虛空顫抖的心意。
男人說,“我會等。”── 等多久?一輩子,一年?
卓軒看著自己打了男人一耳光的手掌,響亮的掌摑聲又響在耳邊。男人的隱忍和善良,深深刺傷了他。
蠢死了!真想狠狠踹上一腳。很喜歡被虛偽的我玩弄嗎?
自我厭棄的情緒,不斷衝擊心房。心亂極了。
* * *
晚上故意約人在外面吃飯,又陪於夕媛去電影院看了一場無趣的文藝電影。
分別時還頭一次主動親吻了對方。觸感木然,內心平靜如水。
林卓軒買了幾罐生力啤酒,坐在附近公園的鞦韆上,一口一口喝了個一乾二淨。他特意等在凌晨才回到住所,就是不想面對男人和弟弟。
玄關兩人的鞋都還在。
他握緊了鑰匙,不知該高興還是煩惱。
進了屋發現兩人鋪了席子,並頭躺在陽臺,竟然還沒入睡。聽到他進門的聲音,男人立即想起身,卻被弟弟抱住了腰。
“讓他去!”弟弟不滿地嘟噥著,“切,女友開名車,很了不起。”
他才突然想到,躺在陽臺上的兩人只要直起身體,他和於夕媛的接吻一覽無疑。
沒有開燈,他火大地踹開擋路的鞋子,“啪”地扔下鑰匙,衝進臥室,大力地甩上門,用被子把自己包裹起來。
明明想喝醉,意識卻清醒的睡不著。窗外大概有月亮,那兩人絮絮叨叨聊著些什麼,羅嗦的像八婆一樣!男人會讓弟弟撫摸他的身體,吻他?
關你屁事!卓軒拿枕頭捂住自己的頭。
不知躺了多久,以至窗外車輛行駛的聲音都不再有了,四周一片寂靜。酒氣在黑暗中發酵,男人熟悉的氣息漸漸又籠罩過來。
卓軒煩躁地認為這是錯覺。他已經不想和男人有任何關係,明早把對方掃地出門,才是平息事情的最佳途徑。
可一隻手卻拿開了枕頭。
有人小心翼翼試探著在給他脫鞋。
微溫的毛巾輕輕覆在臉上的感覺,貼心的一塌糊塗。腦子裡天人交戰著,只是一點點觸碰,便湧起一股將對方完全佔有的強烈慾望。
這個人是他所享有,任何人也別想覬覦!
小腹升起的火焰左右了身體,令他突然出手,按住對方的後腦勺,吻了上去。
吻咬在一瞬間得手。
一天的緊繃似乎得到發洩,舌頭掠奪來的施虐快感,令人幾乎崩潰。男人掙扎著想逃離,卻被捏住下頜,被迫與他做溼潤的糾纏。
卓軒記不清與多少男性接過吻。他並沒有這方面的潔癖,口舌相交本來就是令性愛更加潤滑的技巧之一。但唯有這次不同,心像負了高壓電,只是接吻便已經異常滿足,勝過無數不同姿勢的性愛花樣,身體的每一個細胞都是說不出的舒整,激奮。
“楊碧文……我喜歡你。”
懷裡劇烈抗爭的身體,在聽到這聲似真似假的低喃後,慢慢僵直了身體。
乾淨而瘦弱的身軀,不知為什麼撫摸起來,卻覺得一陣陣感傷。卓軒將頭埋到男人發後,手指微顫著握住這一具沈默而溫柔的身體,無限眷戀地緊緊抱住。
他累了。
15 失態
穿戴整齊的卓軒,穿過客廳無視另兩人的存在,桌上的早餐也沒讓他停下腳步。
男人大概還陷在昨晚的希望中不能清醒,不好意思地望住了他:“要粥還是牛奶?”弟弟鬱悶地瞪了他一眼。
他目光冷淡的不在男人身上做一秒的停留,彎腰穿上皮鞋:“不必,我約了夕媛。”
“老師!”弟弟不爽地敲碗。
男人微紅的臉僵硬著,蒙上一層猝不及防的痛苦。卓軒大步越過他,毫不客氣地摔上了門,向樓下的雷克薩斯LF…A走去。
* * *
“老師,你怎麼了?”林卓航不解地扯了扯楊碧文的衣服。
“啊……”男人回過神來,不自覺地按住腰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