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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28部分

都控制不了發抖。

也不再硬要抱起潘桃了,只是扯出個難看死人的哭笑,眼睛耷拉,下巴胡茬似乎都長了不少。雙手衝潘桃伸伸,笑的更哭了,淚珠子冒熱氣兒的往雪裡砸:“呵呵。”音兒也抖:“這、”仰止住酸到疼的鼻子:“你誰家小孩兒啊,咋這俊呢?”

“沒地方去哥養你啊?我,我開冷麵店呢,你看著沒,這一趟以後你想吃誰家哥都給你買。行不?”

陳森哭的止不住,臉倒沒咋變,就是哽咽的聽著叫人難受。

潘桃還擱地上蹲著呢,身上光溜溜就罩件兒陳森的破舊羽絨服。兩手抓著屜籠把手,大眼兒越眨越紅,終於哇……一聲兒哭了。

嘴裡叼的包子缺一口,順著潘桃張嘴的空隙掉到腳邊,滾了三個滾,白白淨淨的還散著朦朧熱氣兒。

陷在厚雪裡。

韭菜雞蛋餡撒落出一地。

陳森再去抱,潘桃就沒再掙。兩條凍紅的小腿兒纏住陳森的腰,腳丫丫都鑽進毛衣下襬了。小腦袋瓜兒磕在陳森脖子一邊兒哭咧咧的狠:“小爺才不稀著吃你們這豬食呢。”

哽了哽了的嚥了半天,才終是慢慢靜下來。腦瓜兒拱陳森:“吶,是你求著小爺去的啊。”

一邊兒的秦包子拉扯著站在外頭閉著眼睛不動的陳森:“屋兒去,屋兒去。”

秦嫂子手上一床厚棉被,抻開給潘桃圍上:“我就說你們能不先停下,哭哪門子啊。這還生離死別的。”秦嫂子想起了啥,歪頭看秦包子,指頭一點一點的:“誒,誒我說老秦,像不,就昨天咱倆看那電視劇。是不像?”

秦包子手裡擀麵杖扔臺子上扯吧陳森的一手改為倆手:“像啥像,你個糟老孃們。”

進秦包子家潘桃也不幹,衣服棉被裡的小腿兒箍住陳森發緊,嘴裡叨叨著小爺不去,小爺要回家。

又擱裡頭捅咕捅咕半天才扔出來把鋁的白鑰匙。

陳森大小腦現在都處於癲狂狀態,興奮的腦瓜仁子都抽抽的疼。是啥反應也沒有。

潘桃等了半天,冷的直磕牙兒。可也不耐煩了,小腦袋衝還是鎖著的陳家冷麵店歪歪:“開門去啊,魔怔了奧。”

沒問潘桃怎麼有的鑰匙,也想不到冷麵店都半年了為什麼還沒兌出去。陳森啥都想不到。抱著潘桃機械的等秦包子拉開冷麵店的捲簾門進去。

陳森抱著潘桃,潘桃抱著鴨鴨,手裡還提嘍一袋子秦嫂子給撿的一袋子熱乎包子。身上圍的被拖出老長。

上樓的功夫,潘桃又扯開自己的小細嗓子衝門口叫喚了:“關門關門,給小爺把門關上。”

“喂,說你呢,賊頭賊腦你要嘎哈,去給小爺包鍋白菜的,不要肉,口兒閒點兒。看啥你還不快去。”

給秦包子說的老臉當時就黑了:“你個白眼狼你還有臉子回來吶,那是老子家被,你給我回來。”

穿著軍綠小裹襖的秦包子正經著顯出了南方人的瘦小。這會兒氣的跳兔兒一樣。被秦嫂子拽回來數落:“你能不這會兒嘴閉上。小狼這剛回來你給我賣包子去。”

哼哧哼哧的噴了兩口粗氣,秦包子驢尥蹶子似的。憤憤的回身兒進了自己家。

又不甘心,回頭衝秦嫂子嗷嗷:“你還瞅啥,還不燒水給送去。”腳步跺的響。秦包子揹著手罵咧:“他媽的家徒四壁個家,凍死你倆。”

秦包子的話倒也有一半兒對的。

冷麵店現在樓下空曠,那些桌椅板凳都不見了,倒是樓上的東西還在。而且還供著暖。也不至於凍死。

只是陳森退租那會兒把煤氣罐還回給了煤氣公司。這會兒想燒點兒熱水也是難事。

陳森楞了楞了的出來想跟秦嫂子討點兒熱水。正趕著秦嫂子提嘍倆暖水壺給陳森送來:“這倆你先拿著,還有一盆水座著呢,開了我給你送去。。”

陳森點點頭,謝都沒道就跟被擺弄的皮影似的,一步一步上樓去了。

獨剩秦嫂子一人兒在後頭手心拍手揹著擔憂,自言自語:“誒呦我說,這這陳兄弟不是傻了吧。”

搖搖頭秦嫂子又退出冷麵店,走出幾步才後知後覺:“咦,這家房東真怪,都沒人住咋還供著暖啊。”

樓上海綿墊子,摺疊床,吃飯的小飯桌還有那個被鴨鴨啄壞的錄音機都在。

走時陳森就帶走了潘桃的衣裳,別的沒。臨走前疊吊櫥的被子都還在。像是沒人動過。還是那被裡子衝外的折法。

陳森全給鋪海綿墊子上,再給秦嫂子的被蓋上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