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狗鼻子,離爐子比他遠還能聞得到:「喂,反正你閒著也是閒著,接手繼續煎,鍋子裡的那片要是焦得太厲害就丟掉吧,我帶二哥去客廳陪爸坐坐。」
「不,不用了。」明真沒有放開明融,反倒是明融覺得被圖凌看見了他脆弱的一面很不好意思,一扭身從明真懷裡掙開,有些笨拙的站了起來:「跟我說哪一間是準備給我的,我自己上樓去,你和圖凌一起弄給爸吃吧,飛機上的食物爸吃不慣。」
「那你呢?你就吃得慣?」明真知道父親的飲食一向隨意,像明興誠這麼不挑食的人都吃不慣了,他還真不相信從小就跟大哥一起寄養在堂伯父明興仰家裡長大的二哥會比爸還好養。
「……我,還好,沒什麼好不習慣的。」什麼山珍海味都吃不下的人,就算是糟糠,也會說還好。
「二哥莫非嫌棄我的手藝?」站在爐前接手自家老婆餵養岳父大業的圖凌跟明真已經很有默契了,也出聲替老婆留人,「要是沒吃過我煎的餅,二哥是無法體會小瑞爲;什麼會迷上他老爸這道手藝的原因的。賞個光吧,大官人?」
「對啊,圖凌的廚藝還在需要別人讚美給他肯定的階段,二哥吃過不管好不好吃,都給他打打氣吧?」
「喂喂喂,明真,你說這話很傷人喔。」
正握住鍋柄,將一面已經呈現金黃色的煎餅不停拋上半空中的紅髮青年穿著短袖T恤,使力的手臂肌肉勻稱,二頭肌的個頭不小:
「二哥,我喜歡聽實話的,你儘量批評沒關係,當然啦,我也很喜歡聽讚美的……」
「切,有說等於沒說,跟我說的意思有啥不一樣?都是廢話。」明真做出一付受不了的模樣,攬著明融不容拒絕的朝客廳走,「還要泡阿爸寄過來的高山青茶一壺,茶葉在排油煙機旁的櫃子裡,榨1000C.C.的果菜汁,材料我都切好放在冰箱的保鮮盒裡,聽到了?」
已經跟著明真走出廚房的明融忍不住回頭看弟夫的反應,只見圖凌朝他這邊露出一抹微笑,那愉悅地兩頭上翹的嘴角,似乎在告訴明融弟夫被三弟差來使去,對他而言是件樂意之至的事。
因為三弟跟弟夫的堅持,明融“盛情難卻”的吃下半片煎餅,靜靜坐在一旁聽三弟跟父親閒話家常互道近況,正當他放下叉子想再問一次他的房間在哪好避開弟夫頻頻往他杯子裡添果菜汁的殷勤之時,趴睡在明興誠身側的明瑞迷迷糊糊的跪坐而起,肥嘟嘟的小手背不停地揉眼睛。
「小瑞醒了啊,肚子餓了沒?」明真看見兒子醒了,伸手將他抱過來坐在腿上。
「果然是小豬一隻這麼會睡,早上睡到10點剛剛又睡了兩個小時,難怪這麼有肉,都快讓人抱不動了。」圖凌就愛逗兒子生氣,這是他改都改不掉的秉性,想當年他老婆也是讓他惡整給整上手的。
「我不是小豬。」明真將小肥手拉下來不讓孩子繼續揉眼的養成壞習慣,小瑞睜開眼看見對面坐的是很疼愛他的明興誠,臉上馬上出現驚喜,「爺爺!」
「還有二舅舅啊,怎麼沒叫人?」明真叮嚀著已經跳下他大腿撲進明興誠懷裡的孩子,小瑞乖乖的從明興誠胸前蹭出半張臉,有些害羞的喊了較少見面的明融一聲。
「小瑞真乖。」三弟跟弟夫都長得好,果然生出來的娃娃也很可愛。
那,自己要是真有孩子了,生下來會長什麼模樣?膚色是黃是白還是黑?眼珠是黑是綠還是藍?
雖然那晚最後的記憶,是安琪拉拖著他逃避一群東方人的追捕,可當時PARTY裡還是有幾個白人跟黑人在圍事的,所以播種者,不一定是華人。
想到這裡,明融忍不住張口欲嘔,連忙捂住嘴站起來往浴室衝,將好不容易吞下肚的半塊煎餅與一杯果菜汁,全都吐給了馬桶!
「二哥,你還好吧?」緊跟在他身後進浴室的明真拿下早就備好晾在杆上的新毛巾放在洗手抬的水龍頭下打溼擰乾,遞給明融擦嘴,「沒外人碰你也會這樣子吐,有多久了?」
「……大概,有兩個禮拜了。」明真眼神裡明白寫著一定要知道的關切,明融咬了咬下唇,還是說了,「我想我,應該……有那個可能。」
事實證明,父子三人並不是瞎操心,當明融躺在檢查用的病床上掀開上衣坦露肚皮,跟檢查的醫師與一旁的父親三弟一同看見超音波里照出子囊裡一顆圓如小湯圓的異物之時,他頓時錯覺頭蓋骨好像瞬間消失了一般,任一盆冰水直接從頭頂淋下滲進腦髓,隨著血管與神經,流遍體內的每個細胞!
「這大小,約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