猛然抬起頭,衛武怔怔的望著護士,緩緩的吐出了兩個字。
“。。。。。。朋友。”
“那好,麻煩聯絡下他的家人吧。”
“為什麼?我不能見他嗎?”
“對不起,我們需要下病危通知書,請儘快聯絡他的家人。”
“病危?”
“是的,病人現在很危險,請快點聯絡吧。”
“。。。。。。有多危險?”
“對不起,我們無可奉告。”
渾渾噩噩的跌倒在椅子上,衛武覺得呼吸都要停止了。這是夢吧,一定是一場噩夢,等夢醒了,王欣然會拿著買來的蠟燭站在門口衝自己笑著說:老婆,等急了吧?這死兔子見了美女就走不動!
我們需要下病危通知書,請儘快聯絡他的家人。
家人?自己連他的家人都算不上啊。不行!自己這個時候一定要堅強要理智!他父母的電話自己沒有,怎麼辦?如何是好?急切的翻著手機,衛武撥通了程梓齊的電話。
“喂?萌萌,這麼晚什麼事啊?”
“。。。。。。齊哥,你知不知道怎麼聯絡欣然的父母?”
“哦,我這有電話。怎麼了?出什麼事了嗎?”
“。。。。。。欣然他。。。。。。”
“到底怎麼了?!別哭了!快告訴我!”
“他出車禍了,醫院要下病危通知書,我說我是他朋友,可什麼都不能為他做,我連他家人都不是!我。。。。。。”
“你冷靜一點!哪個醫院?!我跟紹斌這就過去!”
“市立醫院。”
放下手機,盯著搶救室緊閉的大門,衛武覺得渾身輕飄飄的,就跟靈魂出竅了一樣,走廊上忙碌的人群彷彿與他根本不是一個世界的。什麼都聽不到,什麼也看不見,腦中一片空白。
就說不要去買什麼該死的蠟燭,為什麼不聽我的?你不是一直都最寵我,最聽我的話嗎?為什麼就這一次,就只有這麼一次沒有聽話?這是老天給我們的懲罰嗎?因為我們太幸福才給我我們報應嗎?
可你為什麼不懲罰我?如果他出了什麼事,痛苦的人是我啊!你大可以瀟灑的一走了之,可我呢?你殘忍的留下我一個人,帶著一顆再也無法完整的心苦苦掙扎,要我再去依靠誰?要我還有什麼勇氣再活下去?!
你好自私啊,王欣然,你是不是討厭我了?你是故意的吧,是不是想以這種方式來逃離我?我的依賴成為你的負擔了嗎?是不是你已經厭倦了這樣不正常的生活?跟男人在一起果然還是不行的吧,為了家庭,為了自己的將來,還是應該跟女人結婚才是正確的吧。
將心中的鬱結,不安,彷徨,全都歸給他,埋怨,發洩,除了胡思亂想,他再也不知道該如何釋放自己那不堪承受的情緒了。
當程梓齊和王紹斌趕來的時候,就看見那個孤零零坐在椅子上的身影。衛武低著頭盯著手機發呆,上面是他與王欣然的合照。
“萌萌!”阿齊跑了過去,衛武緩緩抬起頭,剛乾涸的眼淚刷得一下又流了出來。阿齊緊緊摟住他,王紹斌無言的站在了一邊。
“別哭,我們一起等著好嗎?我已經通知了他的父母,明天一早就過來,那時候欣然已經沒事了,放心吧。”
明知道這是謊言,卻不能不如此安慰,面對那隨時都會崩潰的人,他又能說什麼呢?什麼樣的話語都是那樣的蒼白無力,滑稽可笑,他們唯一能做的,就是祈禱與等候。
衛武什麼話都沒說,他已經不知道該如何開口了。阿齊扶他坐了下來,輕輕拍著他的肩膀,就像是哄孩子入睡的母親一樣。靜靜靠在阿齊懷裡,衛武目光呆滯的盯著地板,意識開始模糊。
就這樣睡著吧,夢醒之後,一切又都恢復了正常。
將外套脫下來披在衛武身上,王紹斌衝阿齊使了個眼色就去找護士詢問情況了。
天剛矇矇亮的時候,搶救室的大門開啟了,衛武一下子就醒了,幾人圍了上去,卻被醫生和護士隔開了,眼睜睜的看著王欣然被推入了重症監護室。
“大夫!求你告訴我,他究竟怎麼樣了?”
衛武焦急的望著醫生,阿齊不放心的扶住了他。
“你們是?”
“朋友!他父母正在趕來的飛機上。”阿齊搶著回答。
“病人生命體暫時穩定了,可是仍處於昏迷狀態,遺憾的是。。。。。。”
“什麼?”
“病人的下肢癱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