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出了王科的猶豫,許昭然也並不催促,只是繼續溫柔地盯著王科看。在許昭然的溫柔凝視之下,王科終於猶猶豫豫地點了點頭,從此兩個人開始了“試交往”,這一試就試了五年的時間。
……
想起以前的點點滴滴,許昭然真的很想笑。可是,看著病床上瑟縮的愛人,他卻怎麼也沒辦法笑出來。
“王科,其實在一開始的時候,你也沒想過最後我們能真的在一起吧?”許昭然說話的聲音都走調兒了,他努力想翹起嘴角,奈何面部肌肉卻在這一刻失去了控制,以至於他只能扯出一個比哭還難看的笑。
王科還是沒有轉身,只是微微側過了一點頭,就這麼靜靜地聽著,沒有說話。
“剛開始,不管我怎麼向你示好,你雖然也並沒有說出反對或者拒絕的話,但對我的態度總讓我覺得,你對我不夠真。或者說,你並不認為我對你是真心的。一直到你告訴我關於你哥的事之後,我才明白,原來你一直在害怕,害怕我也會像王特那樣拋下你。可是,王科,當我真正瞭解你之後,當我愛上你之後,我又怎麼能,怎麼捨得拋下你呢?你真傻,王科,你真傻……”
許昭然的雙條胳膊支在病床邊上,把臉埋在雙手裡,就那麼“嗚嗚”地哭了起來。
王科感到猶如萬箭穿心一樣的難過,眼淚更是不受控制地湧了出來。他心疼地轉過身,把許昭然的頭圈進懷裡,手輕輕地撫摸著他的頭髮,一遍一遍輕輕地說:“昭然,沒關係的,真的沒關係的。昭然,不哭,我們不哭啊!沒關係的,昭然,真的沒關係的……”
“當初你說,不捨得離開我……王科,你說過的,你說過,不會離開我的……”可是,不捨分離,卻又註定分離。
許昭然已經泣不成聲,他努力剋制著自己不要哭得那麼難看,自小到大,哪怕是他出櫃時被許爸爸打得住院半個多月,他都沒有感到如此傷心如此無力過,而這一次,卻是無論他做什麼,都沒辦法挽回王科的生命了。
他伸手抱住王科的腰,像是要用盡全身的力氣一樣用力抱緊,生怕如果他一時抱得不夠緊了,王科就會這麼消失掉。
王科覺得心臟部位又酸又疼,就像是有人拿著一根特別細特別長的錐子,在他的心臟上使勁地捻使勁地鑽,疼得他都快要窒息了。可是,他卻沒辦法再說出任何安慰的話,甚至沒力氣哭,就只能呆呆地任由許昭然抱著,手還在無意識地一下又一下撫著許昭然的頭髮,直到許昭然慢慢哭累了,在他懷裡睡了過去。
第二天早上,陶樂然來接王科他們出院,結果在門口剛好遇到王特,許昭然就直接讓陶樂然去公司,由王特開車送他跟王科回家。
王特沒有再表現出前一天對王科的仇視敵意,他只是默默地開車,一路上沒有說一句話。
到家後,許昭然去小區對面的早餐店買早餐,王科和王特先回了家。王特把王科安頓在臥室,說讓他好好休息,轉身就要出去。
“哥,”王科叫住王特,“我考慮過了,我還是跟你出國吧。”
王科的聲音很輕,開始王特都懷疑是自己的幻聽。而當他回過頭,看到王科看向自己的眼神時,他知道,自己沒有聽錯。
“為什麼?”為什麼決定要出國,昨天不是還口口聲聲說不要離開許昭然,為什麼今天卻又改變主意?
“出國的話,沒有汙染得這麼嚴重的環境,還有更先進的醫療裝置和技術,應該對我的病更好些吧!”
王科說話的時候嘴唇始終是微翹的,聲音仍然很輕,很有安慰人的功效。但在王特聽來卻不是如此。他太瞭解王科了,雖然從小王科的性子就很軟,但他也從來不會輕易順從。自己說的話雖然他會聽,但那是在八年前,他還沒扔下王科,王科也還不知道一切的真相時。透過昨天的談話,他知道,王科變了。王科已經不是以前那個對自己唯命是從的弟弟,而是有自己主見,有自己堅持的男人了。這個時候王科又跟自己說要出國,他無論如何也不會相信是他說的那些理由。
可是,如果把王科留在這裡繼續治療,說實話他又是不放心的。即便再對這個弟弟心存怨懟,他也仍然是自己照顧了近二十年的弟弟。
“好,我會盡快安排。”沒有要詳談的意思,王特簡單回答。
“哥,你給我安排的是美國的醫院嗎?”
雖然奇怪王科的問題,但王特還是如實回答:“嗯,哈佛大學附屬麻省總醫院。”
“哥,謝謝你!還有……”
“如果是關於出國的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