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明白,為什麼對任何事從來都無所謂很隨意的自己會變得如此神經兮兮,甚至脆弱不堪?儘管想不明白,但我到底還是延續了之前的逃避,希望藉著眼不見為淨的幫助,讓自己好過一些。
可其實,也不用我多躲,趙文雖然失戀了,可他也沒閒著,因為每年一度的大學籃球聯賽即將開幕,身為校隊的一員,趙文每天除了上課就是訓練,每天回來累的直接就上床睡了,根本沒有機會說上話。
可是,這樣的避而不見卻沒有多大的幫助,我不知道趙文怎麼想,我只知道,我大概是心理變態了也不定。所以這幾天我開始在百度文庫裡逛,幾近痴狂地關注著關於變態心理的所有文章,不過那些個專業術語實在讓我頭疼,看不來專業的,只好轉向比較好懂的,也是在這樣的無意中,我接觸了耽美這個詞。
當時在目錄上看到時,覺得很新鮮而且也很奇怪,什麼叫耽美?
人生就是這麼個柳暗花明又一村,船到橋頭自然直的一個玩笑,我本來只以為自己心理可能哪裡不對勁,這一點選下去,我的宇宙頓時就灰飛煙滅了。
百度了下耽美的意思,看著字面的意思,我一顆心就抖的不能再抖了,然後,我幾乎是帶著天大的罪惡感點開的那些圖片,當那一張張男男相擁相親的畫面出現在面前時,我只覺得天都崩塌了,觸電一般蓋上電腦,穿上鞋,我瘋了一般就跑出了空無一人的宿舍。
在操場上,我彷彿發狂了一樣在跑道上飛奔著,一直跑一直跑……風冷冽地刮過臉的力度像是刀切一樣的深刻。
我不知道到底是運動使得我的心跳如此瘋狂,還是那些怵目驚心的圖片……
我不敢去深究自己到底為何會如此之驚慌如此的不安,我只知道,我最好不要再往下想,那必定是地獄一般的深淵沼澤,一旦踩上了,便永無翻身之日。
所以,現在,我除了瘋了一樣用跑步來麻醉自己外,完全沒有辦法面對心頭那千絲萬縷的惶恐。
跑到實在連腿也抬不起來時,我終於仰倒在了操場邊上,下午的斜陽仍舊帶著不可忽視的熱度照燒著大地,可是,我實在太累了,連一根手指頭也不想動。
可明明都累成這樣了,為什麼那些畫面還是揮之不去?
我多麼後悔那一刻的好奇,如果我不那麼不恥下問,是不是,是不是……就不會意識到自己心底的齷齪?
我怎麼可以……
天吶,你為何對我如此殘忍?
捂住臉,我覺得自己就是那天底下最罪不可赦的人,竟然……竟然對自己珍重的朋友產生了如此齷齪骯髒的念想……
這個認知像極了那把耶穌釘刻的十字架,重重地把我釘刻在了罪惡的斷頭臺上,逃無可逃。
我實在不敢想像,如果趙文知道了我對他的心思,他到底會用什麼樣的目光看待我……
而我,又該用什麼面目去面對爹孃,親朋戚友,學校社會……
越想就越覺得可怕,最可怕的還是,我竟然仍舊無法壓抑住心頭的這種罪惡……
蜷縮著縮在地上,我恨不能就這樣消失不見。
“小凡?”
就在我痛不欲生地想要從此神隱消失之際,一個聲音瞬間把我從天堂拉下,重重摔回殘酷的現實之中,而這個人還不是誰,正是那個我所有痛苦的來源——趙文。
“你哪裡不舒服嗎?怎麼躺在這?”雖然沒有看他,可是我能感覺到原本站著的他已經蹲在了在我身旁。
原本僵硬的像是石頭一般的我幾乎是魚躍著跳起來的,背對著他抹了把臉,我無比心虛地說:“沒事,我還有事,我先走……”
“你去哪裡?你真的沒事?”可體力上我到底沒有他好,一下子就被他抓住了。然後,我幾乎是觸電一般甩開他的手。被甩掉手的他明顯愣了下,可是我不敢去看他的臉,我怕一對上他的眼,他就會發現我心底的齷齪……
“你今天是怎麼了?是不是身體不舒服?”
我低著頭別開臉,不願意與他面對面,說:“我剛跑了半天步想回去洗澡。”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想哭。
“怎麼又跑步了?沒有頭暈吧?”他伸手想摸我的頭,但是被我躲開了,他又是一僵,頓了下,才收回的手,“小凡,你是不是……算了,你回去吧,我也要去吃飯了。”說完,他無聲地轉身跑開了。
當他走開了,我才敢抬眼去看他的背影,而此時我的鼻子已經酸到不能再酸,在某些不該落下的東西落下之前,我已經跑到水龍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