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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35部分

看著眼前的這個年輕的孩子,我突然有種錯亂感,彷彿眼前這個有些沒心沒肺的人就是幾年前的我一樣,那時的我在乎過什麼?明明一無所有,卻過的比誰都坦蕩,那樣的日子卻是在20歲的時候來了個天翻地覆的轉變,從此以後,雲淡風輕不再屬於我,我成了連我自己都唾棄的人……

回家的時候,覺得從未有過的累。

於凡沒有跟我回家,他得先送小宇回去,然後還得去一趟酒吧,我就自己先回去了。現在這樣的獨處對我其實是必須的……

今天本來就只是見見面,所以我並沒有把工作帶上臺面,一來是想先跟對方熟悉一下,二來也是覺得不能操之過急。不過經過剛才的見面,我不確定自己是不是真的能把採訪做下去。那個孩子才19歲,他到底懂的多少?

我都已經快25歲了,我懂的也沒有多少,我真的有足夠的能力承擔他人的人生故事嗎?

坐在回家的公交上,我坐在最後一排靠窗的位置,車子停停走走地遊走在這個漸漸霓虹的城市裡,期間上上下下無數的人,可我的眼中什麼也看不見,我只是虛無地看著車窗外的風景,像極了那不甚專心的走馬觀花之人。

畢業幾年了?

工作也換了兩份,第一份的時候幾乎是落荒而逃的,好不容易在現在這家出版社裡做出點成績,可我卻又產生了想逃離的想法,再這樣下去,我大概註定一事無成……

可是真的不想幹下去了,怎麼辦?

在車上繞著整個城市轉了一圈,我還是沒有想通,這都差不多第二圈了,還是不大想回家。看著手機裡的通訊錄,好像也沒幾個人能聯絡的,想給趙文打一個,可是,到底不適合吧。有了手機後彷彿能聯絡的人卻更少了,還不如曾經沒有時自由。

長長地吁了口氣,看著窗外已經黑下來的天,竟感覺無依無靠。

這人是越活越回去了,我總覺得我沒有大學時的自己瞭解我了。到底是我變得更復雜了,還是出了社會的我反而退步了?退到了連自己是誰也分不清的地步了嗎?

下個月就是教師證的開考日了,因為在大學時有選修過普通話,教育學和教育心理學,所以我在報名時直接申請了免考,現在就等結果了,如果證批下來,我索性去當老師吧。

也不知道為什麼突然就這麼沮喪般的低落,彷彿有什麼在拉扯著我的靈魂下墜一般的束縛,明明一切看起來是那麼的平和,不管是工作還是家庭,抑或是感情……人是不是都這樣的?一如陳奕迅口中的歌詞——得不到的總是在騷動,被偏愛的卻有恃無恐。

或許什麼都不是,這些不知所謂的想法大概不過是我提前更年期了?

不知道……

回家吧!

後來的幾次見面是我直接見的小宇,除了小宇我還見了另外兩個男生,都是跟我差不多年齡的,不過跟我不一樣的是,他們都是圈子裡的人,在他們嘴裡,我也見識了那個圈子的形形色|色。他們說,正因為不被接受所以才會如此不安,因為不安所以無法安定,他們活著的世界就好像是海洋,無時無刻不在流動,儘管你看不見。

所以他們玩419,他們換各種伴侶,他們夜夜笙歌,他們……

他們說他們需要的不是理解不是接受也不是認同,他們僅僅是希望不被異類化,僅此而已。

僅此而已……

為了那短短的2頁4面的版面,我失眠了無數個夜晚,最後交出來的成果就好像是孕婦十月懷胎的孩子一樣,如果上頭不收貨,我大概也是無能為力了。

幸好的是曉霏姐笑著拍拍我的肩膀說了句辛苦了,現在就等著看讀者的反應了。

出版後的那個月裡,簡直度日如年,雖然接到教師證讓我高興了那麼一天,可是那源源不斷的讀者留言始終讓我不安生,刷著那批評多於贊同的評論,我竟然萌生了如果社裡因此而停辦這個欄目也挺好的想法。

結果到月底的時候,社裡竟然說要慶功,說什麼我們這個月的刊物銷售量破新高,讓我們以後繼續努力,聽到訊息時我差點沒得了心臟病。

他們說去慶功,我卻以身體不舒服為由推掉了,儘管被同事們噓,但最後在曉霏姐的默許下,我還是沒有跟他們離開。臨走的時候,曉霏姐把一份禮物擺到我面前,笑著說了聲生日快樂就走了。

有些驚訝地看著桌上的禮物,我才恍惚記起今天是我25歲生日,嘖嘖,我這腦袋……

得給娘打個電話,我的出生日可是她的受難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