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啊！錦程！住手！”歐陽瑤腦子裡亂亂的，只是憑著對生命憐憫的醫生本能攔下顏錦程舉起的手槍。

耳邊還有一聲淒厲的慘叫，是藍歆發出的。他緊緊抱住搖搖欲墜的鬱彥，擋在他與顏錦程之間。

歐陽瑤這才注意到顏錦程開槍擊中了鬱彥的左肩，子彈穿過身體，打入對面的牆中。

“你以為我不敢？7發子彈，你自己算吧，已經用了3發……還有4發，我身上帶了兩個備用彈夾！”顏錦程舉槍的手雖被歐陽瑤死命的按了下去，口氣卻還是兇狠到決絕，“你剛才不是想搞掉他嗎？你覺得他會成為你手下第五具屍體嗎？那我明白的告訴你，有我顏錦程在，你就休想碰他一根汗毛。既然你已經動手打了他，那我就先廢了你的一隻手！”

“我們什麼都沒有做！我們沒有殺人！鬱彥是無辜的！”藍歆挺直了胸膛站在顏錦程與鬱彥之間，看得出，他要用自己的性命誓死保護和澄清鬱彥的嫌疑。

“那你怎麼不早說啊？我第一次抓到你的時候，你怎麼什麼都不說？”顏錦程想要繼續用槍指著這兩個人，礙於歐陽瑤死命的阻攔而只能兇狠的呵斥。

“你要我怎麼說啊！你們這些警察一定不會相信我的！為了早些破案你們一定會抓我或是鬱彥去頂罪的！”藍歆聲嘶力竭的吼著，眼睛已經溼潤。

“顏！錦！程！你給我冷靜下來！他們是當事人，但絕對不是兇手！”歐陽瑤也跟著吼了起來，邊喊邊要性急的搶下顏錦程手中的槍。

“你！”顏錦程看向身邊的歐陽瑤，雙眼的怒火正在熊熊燃燒，面部肌肉因壓制情緒而輕微的顫抖著，“你不要管我！他剛才差點要把你殺了！這個案子你以後絕對不要插手了！”

“那你就要因此而殺了一個無辜的人嗎？顏錦程！你冷靜點好不好？！你從小就是這樣，只要脾氣一上來，不管不顧的橫衝直撞！對我如此，對其他人也是如此嗎！”歐陽瑤也露出了難得一見的盛怒，漂亮的明眸也散出絕不亞於顏錦程冷冽。

“如果我進來晚兩分鍾，你可能就被那個男人殺了！你覺得我不會膽寒嗎？因為我的要求，你差點喪命了！我想著都覺得後怕，絕對不會再讓你涉入這個案子了！”顏錦程說著就要甩開歐陽瑤束縛自己的手，卻被牢牢抓住。

“錦程！你為什麼不能聽我一次，信我一次呢？！”歐陽瑤低頭看準了顏錦程手中的槍就要搶走，“鬱彥不是兇手，藍歆也不是兇手！但他們一定是兇手的最終目標。”

顏錦程卻完全沒有聽進去，只顧著護住自己手中的槍，破口大罵：“你這家夥，離槍遠點，這樣搶要是擦槍走火了，誤射到你怎麼辦？！你說我任性，那你呢？做什麼事情都一意孤行，你這次冒然孤身來這裡，想過要和我商量嗎？你知道嗎，我這次找你，比上一次還要急！”

砰！有是一聲。

手槍因為沒有拉上保險，真的走了火。顏錦程嚇得瞳孔都放大了，順手將還在冒煙的手槍收到懷裡。根本也顧不得屋內的兩個嫌疑犯，轉而拽過歐陽瑤上下看了個遍，摸了個遍。

“你……我，我沒事……你，你不要這麼摸好不好？！”歐陽瑤也是驚魂未定的驚悚樣兒，因幾乎是與生俱來的敏感，攔了顏錦程在自己身上胡亂摸索傷勢的手，“我可以證明鬱彥和藍歆是無辜……錦程……”

“你確定自己沒事？”顏錦程還是不停的確認。

“沒什麼事，只是被鬱彥打了幾拳罷了。”

顏錦程聽了，狠狠的瞪了在一旁喘息的那兩個人，冷言冷語道：“先把槍傷治療下，正好有個專業醫生在。”

“最妥當的辦法還是去醫院。”歐陽瑤話語一出，已經撥通了手邊電話，呼叫救護車。

45　背著你走（下）

將左肩受槍傷的鬱彥安排就診治療後，歐陽瑤在急診接受了簡單的外傷處理，不過是一些細微的擦傷，沒什麼大礙。只是脖子上落了幾道淺紅的手指印記，因為已近深夜了，歐陽瑤並沒有刻意想要遮掩。

顏錦程帶歐陽瑤離開利僑醫院時，看望了嫌疑犯，藍歆執意要留下來陪鬱彥手術，他對顏錦程的質問沈默以對，只和歐陽瑤簡單說了句，等鬱彥好起來了，就將一切告訴你。

歐陽瑤的SUV在回家的路上拋了錨，兩個人只得步行回家，因為距離的緣故，他們的目的地是歐陽瑤的公寓。

一前一後的走著，橙黃色的路燈散射在空曠的人行道上，將昏暗的夜晚照得迷離恍惚。

走在後面的是歐陽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