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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個大手術,而且手術中很有可能會遇到突發情況。所以需要準備至少1600cc的手術用血。”李醫生解釋,“但現在是用血高峰,血站庫存非常緊張。非緊急手術的用血都要經過審批。”
韓敬也不是傻子,一聽就明白了,當即擼起袖子,說:“李醫生,原來你是要幫這個忙。沒問題!我是O型血,輸給誰都行!你現在抽我的血吧!”
別說是抽血了,讓他捐個腎給蘭知,韓敬也是肯的。
李醫生見他這麼慷慨,“呵呵”樂了:“抽你1600CC血你馬上就要被送去搶救了。而且血液也要經過消毒,怎麼能直接抽了你的血給病人用呢?”
韓敬一聽就急了,問:“這也不行那也不行,到底要怎麼樣你們才能給蘭知手術?”
李醫生拿出一張單子:“很簡單。你找四個朋友,每人去獻400cc的血,一共1600cc。然後填好單子拿好獻血的憑證再向血站申請等量的手術用血,越快越好。”
韓敬聽到蘭知有救,立刻撒腿往外跑。
他跑出醫院大樓,外面仍然在下著一夜未停的大雨。韓敬手裡拿著那張申請手術用血的單子,面對厚重的雨簾愣愣站住了。
四個人。韓敬扳著手指頭數了數。
韓敬他自己肯定算一個。
那剩下三個呢?
韓敬的家人都不在A市,未來的姐夫一家也去外地購置結婚物品了。
韓敬在A市這一年並沒有交什麼朋友:做大樓管理員的時候就他一個人。後來脫產讀書,他也把大部分的時間都花在了學習上。
在A市能稱得上朋友的,也就是郭傑黑子那幾個人了。可是郭傑黑子他們現在都在拘留所里老老實實地待著呢!
韓敬掏出自己的手機,開始一頁一頁檢視所有的聯絡人。
他有不少一起在高復班讀書的同學的聯絡方式,不過都不太熟。主要是他每天惦記著給蘭知做飯,一放學就急匆匆往家裡跑,也不和其他同學一起廢話。
不過他還是厚著臉皮給那些同學一個個的打電話。
Z大附中高復班名氣大,招生名額也很少,能進去復讀的,或多或少都有點社會關係,家庭條件優渥。而且獻血這個事情,也不能和一般的“出點錢”或者是“出點力”的朋友幫忙相比較,很多人對獻血都是有所顧慮的。更何況韓敬和這些嬌生慣養的同學也不熟。
所以韓敬低聲下氣打了一圈電話,不出所料統統吃了閉門羹。
韓敬也沒時間氣餒,繼續在自己的聯絡人名單裡查詢任何可能的機會——哪怕這個機會幾乎等於零。
他的注意力很快集中到了一個人的名字上:柯振楠。
在韓敬的心裡,柯振楠的名字直接等同於“和蘭知上過床的螺螄屌男人”。要不是蘭知逼著他向對方請教化學題目,他對這種男人是絕對不屑一顧充滿鄙視的。
不過現在他沒有心思鄙視對方了。只要能來獻血,哪怕是螺螄屌,韓敬也可以把對方當菩薩一樣供起來。
“喂,”韓敬撥通電話,“是柯先生嗎?”
“韓敬啊,”柯振楠在電話裡的聲音不溫不火的,“高考考得怎麼樣?”
韓敬沒空和他寒暄,直接把蘭知的病情簡單說了一下。
柯振楠工作太忙,甚至都還不知道蘭知昨晚發宣告的事情。他第一個想到的是錢的問題:“蘭知缺錢手術嗎?不至於吧?我看報道這兩年他個人就成功申請了好幾項國家重點研究基金,錢賺得那是比我還多啊。”
“不是錢的事情。”韓敬忙道,“是現在用血緊張。需要先找人去血站獻滿一定數量的血,才能申請等量的手術用血。”
然後他就說明了來意,很誠懇地問:“柯先生,你和蘭知交情很好,我知道你是好人。請問你能不能幫蘭知一個忙,現在來血站獻400cc的血?”
柯振楠在電話那頭愣了一下,沉吟片刻後清咳一聲,道:“我等會兒有很重要的公司會議要參加,恐怕不能來血站。”
“沒關係,”韓敬還沒有意識到對方這是在婉拒,“我可以等到你會議結束的。啊,對了,請問你會議什麼時候結束?”
“我說韓敬啊,”柯振楠打斷他,“你就沒有其他可以救急的朋友嗎?”
韓敬一怔,這才察覺對方剛才是委婉地拒絕了自己的要求。他感覺自己一下子從希望之巔,跌到了絕望的谷底。
或許正如蘭知自己說的那樣,柯振楠和他的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