裂的玻璃割壞。
韓敬一眼就看到那是蘭知和朱誠妻子的合影。他上一次在蘭知家裡的時候就注意到過這張照片。當時他不是很明白為什麼蘭知會和朱誠的妻子有合影,不過現在他明白了。
一旦明白了,他剛才產生的那一絲不知從何而來的心疼也立刻沒有了。
“你把你和你養母的照片放在這張床的床頭,然後和你養父在這張床上做愛。”他冷笑著道,“你對得起他們麼?”
蘭知正在檢查照片,聞言突然把目光移到了韓敬的臉上。
他的目光好像被冰水裡浸潤過一樣,從裡到外都散發出徹骨的寒冷。
“滾。”他朝韓敬吐了一個字。
事到如今如果韓敬還懶著不走那就不是臉皮厚的問題了,而是自己犯、賤了。
他可以愛得卑微,但是他不可以愛得毫無原則。
他當即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大步走到公寓門口。然後他停了一下,從口袋裡摸出五十一塊錢,連同蘭知昨天給他的新家的鑰匙和寫著地址的便籤紙一起扔在地上。
“那天欠你的錢還你。”他對蘭知說,“咱們從今往後兩不相欠。以後別他媽的再來勾引我。”
說完這句他拉開公寓門,頭也不回地走了。
接下來的幾個星期韓敬全身心地投入到了學習中去。
他什麼也不想,就是每天學習學習學習。
他甚至不能去想他為什麼要去學習。
因為當初促使他脫產去報高復班的目的就是為了能夠配得上蘭知。如今他和蘭知一刀兩斷,學習的意義,究竟何在?
他覺得值得慶幸的好事是,他沒有蘭知的電話號碼,蘭知並沒有親自批改那張他寫了電話號碼的試卷,所以蘭知也沒有他的電話號碼。
他從那個賣碟片的男人那裡搬了出來,所以蘭知不知道他住在哪裡。而蘭知自己也搬了家,所以他也不知道蘭知究竟住在哪裡。
在這個科技非常發達的時代,他與蘭知徹底失去了聯絡。
只有徹底失去聯絡,才能忘記一個人,重新開始。
韓敬就這樣渾渾噩噩地過了一個月。
天氣已經很冷了,每天早晨他去高復班,北風呼呼地吹在身上,刺骨的疼,好像是蘭知最後對他說那個“滾”字時候冰涼的眼神一樣,讓他情不自禁地全身發抖。
很奇怪,他明明覺得這件事情是蘭知的錯,是蘭知辜負了他,可他還是會時不時地想起蘭知。
蘭知好像在他的心底生了根發了芽。
他做數學題的時候會想起蘭知,想起他們第一次見面的時候。那個時候天色漆黑,下著傾盆大雨。蘭知掏出教工卡,上面是一張照片,照片下面寫著:
蘭知,Z大理學院應用數學系副教授。
他被老師叫起來回答問題的時候會想起蘭知,想起蘭知發現他偷偷跑去聽公選課,故意叫他起來回答問題。他一直記得蘭知問他的那個問題。那個問題是:效用函式有什麼性質?
他對著鈣片自慰的時候更是會想起蘭知,想起蘭知在他身下禁慾又淫蕩的模樣。很奇怪,禁慾和淫蕩明明是完全對立的東西,可是在蘭知的身上,這一對矛盾似乎被奇怪地統一了起來。
有一天晚上他做題做得頭昏腦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