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琰把那張八個人的照片,貼在一進門的牆壁上,這是戴舒同千叮萬囑的。照片上許琰站在最中間,臉頰上都是奶油,可愛的小鼻尖上的奶油也微顫著,像是要掉下來,分外的可人,許琰的嘴角還有一抹淡淡的微笑,清麗脫俗。為了這抹笑,大家無數次的擺造型,毛也執著的拍了一遍又一遍。
左邊是戴舒同,右邊是黃毛,兩個人都把胳膊搭在許琰的肩膀上,臉上是燦爛無比的笑容。照片上的夥伴都大笑著,笑過世間所有的煩惱,歌遍世間所有快樂,唱過世界所有的青春年華。
讓人禁不住多看幾眼的照片上,無所顧忌的青春,張揚著自己的生命,狂妄而又自信的召喚著世界,要把整個世界踩在腳下。
管家進來請他吃晚飯的時候,視線也停留在那張照片上,會心地笑了笑:“琰少爺,這張照片拍的很好。”
許琰輕輕的嗯了一聲,視線也落在那張照片上。
漂亮少年
半夜從夢中醒來,微弱的光亮中,許琰看到了那張巨幅的照片,眼睛睜睜的看著,一動不動。
站到窗前,看著窗外。院子裡的燈光照耀著鬱鬱蔥蔥的樹木,夏天到了,很多的花,已經開了,在風中搖擺。
許琰從房間裡出來,向院子走去。門口的保鏢,已經接到了命令,留心許琰,但不要驚動他。
許琰只穿著一件薄薄的白色T恤,下身淺灰色的睡褲,輕輕的推開了大廳的門,走了出去。
夜晚的天氣已不再寒冷。風吹起,揚起許琰的衣角,他抬頭看著沙沙響的樹木,這棵,就是自己窗前的那棵嗎?樹幹原來這麼粗嗎?這樣不動不移的生活了多少年,又要繼續生存多少年呢?
大門響了,一輛車開進來,院內明亮了一下。許琰並不在意周圍到底發生著什麼,只是依舊注視著那棵粗壯的大樹。
林梵曦從車裡下來,走向客廳。保鏢已經把事情告訴他了,所以車的燈,才沒有直接照射到少年的眼睛裡。
林梵曦推開了王悅然的房門,一場歡愛過後並沒有留宿,洗了澡從樓上下來,坐在昏暗的客廳裡。
起身要出門,許琰推門進來。許琰沒有注視林梵曦,也沒有打招呼。林梵曦的視線,落在少年單薄的身體上,還有臉上的與世界隔離的冷漠。
當許琰經過他身邊,林梵曦右手揚起,捏住了他的下巴,抬起了他的頭,讓他面對著自己。
許琰的眼睛在昏暗中,依舊那麼亮,或者說,是更亮了。眼裡的那份冷漠,眼底的絕望和對生存的厭倦,不知道為什麼要存在,更不知道還要強迫存在多久的虛無的凝視,也如此清晰的映照在林梵曦的眼裡。
不是車禍,不是心理陰影,刀子捅進自己的心臟,是真的知道這個世界上已經不會再有牽掛,不會再有那個會對自己發火卻深深愛著自己的母親。存在或者不存在,原本就是別人給的定義。
沒有了給自己的定義的人,活著原本就是死去,不如讓風帶走,輕輕的飄遠。
許琰的眼睛裡,是孩子不該有的看破一切。整個世界,都沒有在他心裡留下絲毫的光亮,沒有絲毫的存在。當一切都破滅,留下來的,也只是虛無。
“二十歲。許文昕的條件是讓你至少活到二十歲。”林梵曦冰冷的聲音,響在許琰的耳邊。
許琰只是聽著,臉色異常平靜,眼睛裡,沒有任何的變化。林梵曦的眼睛危險地眯了一下。許文昕,你的兒子,太瞭解你。瞭解到你覺得可怕的程度。他隱瞞的很好,只是不想拆穿你辛辛苦苦掩藏的真相。
你不想他知道你的離開,想給他一個活下去的理由。只是,他先給了你一個飛走時的安心。
他什麼都知道,從一開始,從你送他到這裡。
眼睛深處是你沒有體悟到的不存在的飄渺。這種飄渺,讓人想毀滅。
這樣的絲毫不在意,讓林梵曦想攪亂那抹深不見底的平靜,想要那眼底染上顏色。
揚起他下巴的手,輕輕鬆開,白皙修長的食指和中指,撬開他的牙齒,深入到嘴裡翻滾著。
左手攬住他的腰,手指繼續深入,越過舌面,進入嗓子,向著更深的地方探索著。
許琰的臉,憋得通紅,被觸動的咽喉,翻滾著,想吐。手指在裡面攪動著,翻滾著,整個頭腦暈暈的,想吐又吐不出來。
許琰的腦袋,後仰著,臉色已經通紅,乾咳幾聲,又被手指壓了回去,刺痛的感覺,好難受。
但是他的眼睛裡,依舊沒有一絲的晃動,深深的沒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