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撕的一片一片,血肉模糊。
從出生到現在,或許許琰是第一個在林梵曦的暴怒面前面不改色的人,也是唯一一個敢於挑戰他的極限的人。
這樣的暴怒,原來也只有一個人可以給。
愛也好,恨也好,放不下,捨不得。
沒有把他囚禁起來,沒有把他牢牢的鎖在身邊,沒有深房大院把他關起來除了自己誰也見不到,沒有強勢,沒有侵犯,燃盡一切的瘋狂過後,沒有任何的傷害的讓這個少年完整的走出了頤都華庭的門。
自由,是個多麼美麗的詞。
男人變了,為了這個少年。或許,也只有少年,才能改變這個男人。
安晏又看了眼樓梯口臉色慘白的蘇晴,安全的頤都華庭現在變成了最危險的地方,也許應該讓他換個地方。
自己放在什麼位置
學校裡的許琰,神情一直有些恍惚,連戴舒同站到他身邊都沒有發現。戴舒同擔憂地看著他,見他半天都沒有反應,才輕輕地拍了他一下:“你沒事吧?”
許琰愣了一下,抬起頭看著戴舒同,一秒後眼神才有聚焦。
“許琰,你怎麼了?身體不舒服嗎?”許琰眼裡的茫然戴舒同從來沒有見過,更是擔心他。
許琰勉強笑了一下,“我只是沒休息好。”
“你回宿舍睡覺吧,我幫你請假。”
“不用。”許琰眼裡這時已經一片清明,眼裡都是平靜,還給了戴舒同一個撫慰的眼神。
戴舒同看了他幾秒,“你有事一定要跟我說啊。”然後在許琰平和的視線中悻悻的離開了。回到自己的座位,不時回頭看許琰,許琰只在他第一次回頭的時候對他淡淡一笑,然後就一直低垂著頭,身體一動不動,看不清表情。
這樣的許琰真的很少見,戴舒同看了他半天,直到上課鈴聲響起。許琰終於身體動了一下,翻動著書本,戴舒同看到他終於慢慢的沒有什麼異常才放下心來。一天的許琰除了早上,跟平時都沒有什麼兩樣,但是戴舒同總覺得有哪裡不對勁,卻又說不出。
下午放學,剛走出教室,許琰就看到等在門口的安晏。看到安晏,許琰有些吃驚。轉身跟戴舒同告別,在他探尋的眼神中跟著安晏一起出了學校。
安晏親自接送,這樣的待遇也只有林梵曦享受過。
許琰坐在後座上,不說話。安晏透過後視鏡看了他一眼,平靜地說:“林梵曦真的很在乎你。”
安晏沒有用老大,而是直呼其名用了林梵曦,只是把他看成朋友,而自己站在一個為朋友好的立場上。
許琰半頷著腦袋,並不接話。
“他從來沒有發過這麼大的火,或者說從來沒有什麼事情可以讓他在意到可以有這麼大的怒氣。楊木替他擋了一qiang,就那樣死在了他懷裡。眼睜睜的看著在乎的人就這樣死在自己的懷裡的無力感,讓他痛不欲生。看到長相相同的蘇晴,又怎能輕易釋懷,況且蘇晴還是楊木表弟。如果不把他接回來,他會死在別人的手裡。”
許琰抬頭看了安晏一眼,安晏從後視鏡裡看到少年的眼神,心裡愣了一下,那雙眼睛裡波瀾不驚,平靜的什麼都沒有。顯然自己的話,對於他沒有一絲的影響,是不在意,還是早已知曉?安晏看著這個早熟的少年,舒了一口氣,林梵曦的陷落,原本不必驚訝。
許琰扭頭看向窗外,在安晏面前,偽裝或者掩飾,都是一件累差事,他總會透過各種的細節,窺探你的心思。許琰看著閃過的人影和建築,看著逐漸亮起來的燈光,好久才回答。
“別人怎樣,與我無關。我的心,只是我一個人的事。”
我的事情,我自己可以做主。少了客套,留下的是單刀直入。知道了真相又怎樣,不知道真相又怎樣。事實是怎樣的不重要,重要的是我怎麼想,他怎麼做也並不重要,重要的是我願不願意承受。
如果我選擇相信,被騙了也是我自己的事情,自甘自願;如果我不相信,就算所有的事情都真實的天衣無縫,依舊不是我想要的,過眼雲煙,都是塵土。
安晏不再說話,這個少年,是一個惡魔,卻讓人心疼。消瘦的身體裡,裝著強大的意志,支撐著一個沉重的靈魂,這種強大的破碎感,這種堅韌的承受力,讓人迷狂,讓人眷戀,黑暗蕭肅,卻迷狂般的。
你知不知道你的執著,你的自我,你的純粹,你的堅韌,你的可觸不可及的飄渺感,你的那種遺世獨立無我無心的輕揚感,會把你推向一個泥淖,一個讓人更加沒有辦法放手的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