林梵曦凌晨才回來,看了看少年,又出了門。天已經大亮了,展青楓跟著他一起去了墓地。看著墓碑上那個人依舊不變的純真笑臉,點燃了一根香菸。
林梵曦並不喜歡抽菸,可是最近,他已經連抽了好幾根。
“事情辦的怎麼樣?”
展青楓依舊是那張冰山臉:“DNA不同,不是同一個人。但有血緣關係。蘇晴是楊木小姨的兒子,一年半以前全家出了車禍,只有他活了下來,救他的人就是克勞斯。臉部受損,區域性做了整容,失去了一年前的記憶。”
雖然臉部是做區域性調整,但是克勞斯居然按照楊木的樣子給蘇晴做整容,讓林梵曦的眼神陰暗了一下。
揉了揉眉心,“克勞斯沒有跟他聯絡嗎?”
“聯絡了,交待他留在您身邊。”
林梵曦在墓碑前站立了很久,風揚起他黑色的風衣,帶著絲落寞,帶著肅殺。
走進偌大的房間,看到裡面受傷小鹿般的蘇晴,一樣的面貌,一樣的體形,甚至脾氣都有幾分像,這個人,跟四年前的那個人重合在了一起。
林梵曦甚至有一瞬間覺得回到了過去,回到了兩個人的過去。眼前的男子,有著與楊木相似的血液,林梵曦的心裡晃動著不明的情緒。
沒有保護好楊木,或許該保護好這樣男子,從克勞斯的地獄裡。
那個如月的夜晚,他從車裡出來,楊木穿著白襯衫已經等在了門口,夏初的風揚起他的衣角,那個人就站在風裡,皎然如月。
看到他,露出了一個燦爛的微笑。林梵曦向他伸過手去,楊木微笑著牽住,淡淡的笑了。卻突然間猛的大力一推,林梵曦重心突然不穩倒在地上,隨即感覺到楊木壓倒在自己身上。
隱匿的qiang聲。
血腥味一下子蔓延開來。
周圍的保鏢已經開始行動。林梵曦的瞳孔突然間張大,翻身抱住那個消瘦的身體,手哆嗦了一下,驚慌地看著他蒼白的臉色,痛苦卻含笑的眼睛。
楊木的手顫顫巍巍地伸出,想要撫摸那溢滿緊張和痛苦的臉,卻失去了力氣。林梵曦緊緊的握住他的手,緊貼在自己的臉上,抱起他就要去醫院。
那從來都是陽光的神情,那從來都是微笑的臉,依舊是安撫的笑容,卻笑的很辛苦,輕輕的搖頭,微弱的聲音:“你……要好好……的。……愛……你。”
湊到耳邊才勉強聽得到,微弱到幾乎沒有的聲音,慢慢這樣消散在風裡。林梵曦握緊他的手,拼命地叫他,卻再也得不到一絲的回應。
雙腿跪在地上,抱緊了懷裡的人,看著自己心愛的人就這樣倒在了自己的懷裡,看著蔓延的血液在襯衫上開出妖豔的花朵,看著那個總是燦爛笑容的臉就這樣消散,心被萬刀穿過,痛的鋪天蓋地。
無助,痛苦,絕望,悲痛,所有的情感幾乎要擊垮他,在風中抱著那逐漸冰冷的身體,淒涼,苦澀,把整個世界撕碎都無法填平心裡的恨。
猙獰的夜晚,恐怖的狂夜,就這樣在黑暗中死無葬身之地。
接下來的日子就是報復和擴張,黑暗勢力,林梵曦需要更多。毀滅,恨,毀滅。想要毀滅,就要有更多的力量。
恨支撐著,麻木蔓延著。恨意難平。
不知道從什麼時候開始,身邊開始養著少年,空虛的生活,空殼的自己。慢慢的勢力在膨脹,清苑裡的少年也越來越多。
一轉眼,四年,漫長,又不過是一瞬間的事情,那殘獰的一夜,似乎還在眼前。
無法忍受,心愛的人就這樣在自己的懷裡消散,為了救自己,就這樣破滅。無法原諒,沒有保護好他的自己,無力的自己。
心像一個結,盤根錯節,纏繞不休。回想起過去,心煩意亂,林梵曦很少喝酒,今晚卻喝了很多,安晏就讓他住在了賓館。
或許是男人的傷痛讓蘇晴心痛,或許是沒有人可以拒絕,用情深,也傷的重。總之不管怎麼樣,天亮的時候,蘇晴答應跟林梵曦一起回去。
然後就發生了許琰在客廳看到他們的那一幕。
楊木看著男人幾步走到少年跟前,撫摸著他的額頭,那種帶著珍惜帶著憐惜的手,那威嚴卻滿是心疼的語氣,讓這個冰冷的男人在一瞬間顯得柔和。
如果抱緊自己的是失而復得後被撫平的傷痕,那眼前的少年,就是傷痕撫平後整顆心都要送給的人。
林梵曦對少年不一樣的關心,讓蘇晴心裡暗自有些驚訝,思量著這個少年到底是誰。聽到他走向廚房時,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