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咱們訓練吧!”
教練被他堵得臉一僵,嘆口氣,“我知道你對游泳也沒怎麼認真,要你入省隊也不入,你的家庭條件確實可以保你衣食無憂,所以你有肆意妄為的資本。但是瑞明,你是我見過的最有天賦的游泳隊員,我希望你能珍惜這些有些人求也求不來的東西……”
“包括你嗎?”段瑞明斜著眼看向教練,“求也求不來的天賦?”
教練攥緊拳,抿住嘴角,“包括我。”
段瑞明嗤笑一聲,“真可笑,為什麼人總在為天生無法改變的東西煩惱和驕傲。”他說罷,也不理面色陰鬱的教練,抬腳往游泳館走去。
教練一時失語,但他見這個少年狂妄慣了,還是生生忍住衝動,揚起聲朝段瑞明喊道,“我希望你好好考慮米勒教練邀請你去美國集訓的事,這是一個難得的機會,你有天賦,只要有條件,未嘗不能成為世界冠軍!”
段瑞明的腳步沒有絲毫停頓,“再說吧。” 孫冉和段瑞明的形影不離惹來了不少人的嫉妒與憎惡,段瑞明自然是毫不在乎,孫冉卻是鴕鳥心態,只渴望能逃避現實,享受現在的溫暖幸福。三週很快就過去了,段瑞明陪孫冉去拆了膠布,確認孫冉的腳已經無礙了才放心地翹到最後一節課,趕去訓練。倒不是他有多喜歡訓練,只是一天上八節課實在令他無法忍耐。臨走時,他拍著孫冉的頭,“放學了等我,哥和你一起回宿舍。”
“太……太麻煩了吧。”孫冉又瞪圓他如同小鹿斑比一樣的大眼睛。
段瑞明笑了笑,又揉了揉他的臉,“不麻煩,聽哥的話,等我。”
孫冉和他同進同出三週,也捨不得又落回孤零零的境地,也不堅持,溫溫地笑著,“好。”
大眼睛彎成月牙,臉頰顯出酒窩,段瑞明突然產生了一種想親親他的衝動,他嚇了一跳,只當自己是又把這小子當女孩了。
最後一節課是自習課,孫冉翻開習題集開始做題。對於他來說課表上是什麼課並沒有什麼意義,他的學習大多靠自學,新課在假期就預習了,上學時就埋頭做練習。原本他也是上課聽講的好孩子,但漸漸發現聽課的效率比不上他自學,也就漸漸不再聽課,習慣之後,上課不做題聽講只覺得是浪費時間。
他享受的是在題海中奮戰的快感和考試時位居前列的名次。他不算特別聰明的學生,但是能保持成績優異或許與他的題海戰術分不開,有些人說他的學習方法盲目而無效率,對他嗤之以鼻,但這又如何,鄙視他的人比不過他的學習,這不過是嫉妒的另一種表現形式。
孫冉深深地自卑著,但同時也深深地驕傲著。
他活著否地與肯定的邊緣,稍一失衡,或許就會萬劫不復,但至少此刻他還堅持在平衡點上。
一做題便忘了時間,等他回神,教室裡就只剩下三三兩兩的學生,已經放學了。他環顧四周,沒看到段瑞明,正準備低頭做題時,三個女生來到他的面前。
“孫冉,我早就看你不順眼了!”說話的是班上的文娛委員,那天被段瑞明惹哭的女生。
孫冉聽了一愣,他太久沒有聽到厭惡嘲諷的話,差點以為這些他原本習慣的惡言要離他而去了。他低下頭,繼續做題。
文娛委員旁邊女生一把扯過他的練習冊,隨手一扔。“和你說話呢!你他媽的有什麼資格目中無人?”
這個女生身材敦實,嗓門粗大,和孫冉一比真有幾分性別反轉的味道。
孫冉放下手中的筆,抬起頭,面無表情。
文娛委員氣得眼睛鮮紅,她真的早看不慣這個人了,長著一副娘們臉,還總是悶聲悶氣陰暗至極,明明班上的人都討厭他,罵他,戲弄他,隔離他,但他憑什麼好像沒事人一樣,每天照常上學放學,還總是拿年級第一。
她暗地裡聽到不少人說孫冉要是女的一定是校花之類的玩笑話,男生聽了一笑了之,可是她氣不過,為什麼這個死人妖的臉比自己好看!偏偏他還巴結上明哥!這個賤貨怎麼可以和明哥這麼親近。
她氣得手都在抖,一時忍不住給了孫冉一記響亮的耳光。
孫冉也沒想到她會直接上手,一時不察,痛得眼睛都眯起來,這女的手勁夠大,他吞了口血。
他已經忍了太久,忍耐到自己都覺得自己沒有了脾氣,失去了聽覺,失去了視覺,失去了感覺,他麻木地活著,行屍走肉一般,靠著微茫的驕傲和希望支撐著活著。
無數次他覺得自己要死去了。
好在段瑞明出現了。
孫冉一時覺得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