準了於臨安的請假條,他並沒有立刻離開,有些躊躇的說:“那個請柬,你收到了吧。”
“……”
他顯得有些侷促的說:“你就是不去,蒲南他爸也會想法讓你去的。”
“……”
這就像是所有的人都來嘲笑我一樣,嘲笑我的渺小,嘲笑我是個小丑似的角色,嘲笑我的無可奈何與無能為力。
我什麼都沒有,只有一個小小的飽含著浪漫的一生一世的想法——這種想法與現實的碰撞間不見火花,只有血肉橫飛與殘肢斷臂。
我就是個不戰而退的敗者。
我無謂的笑了一下,改變了方才的想法:“我自然要去,不需要你提醒。”
蒲南結婚的日子,是長輩們翻過黃曆的,黃道吉日,諸事皆宜。我刻意沒關手機,早上七點鐘,於臨安就打了電話過來,問我起床沒。
“剛起來。”我一邊整理領帶一邊說。
他催促我快點起床,七點四十五會來接我。
蒲南舉行婚禮的酒店也是本市最好的,新娘家本來是決定去國外結婚的,最終不知是如何協商,終於還是在國內辦。於臨安說這次婚禮的內容非常豐富,就像是燒錢一樣。
燒錢跟我有什麼關係,我當時冷淡的看他一眼,他便收聲不再多說什麼。
等於臨安過來的這段時間,我坐在收拾乾淨,並且新添了茶几和一些小擺設的屋子裡,就連那套沙發我也重新換過了,舊沙發扔進地下室,換了套顏色清新的皮沙發。蒲南曾經住的那間房子我沒有動,只將一些雜物堆進去,整個房子便顯得有空間,好像憑空多出來個幾平方似的。
果然是諸事皆宜的黃道吉日,天氣是極好的,儘管是料峭的冬日,初來的陽光卻格外燦爛,照的人十分懶散,在這樣的清晨簡直要重新回去再睡一覺似的。
七點四十五,於臨安的那輛車子在下面響了兩下喇叭,我笑笑,拿起桌子上包好的禮金,下樓去了,
於臨安顯然也是經過一番精心收拾的,平時總愛穿運動外套,或者牛仔褲,今天竟然也穿的中規中矩,也可想今日排場如何了。
我從來只是道蒲南家是有錢的,卻不知道他家是這麼的有錢。
儘管工作上,也會偶爾能聽到蒲家人的名字,卻也從來沒有仔細好好想過,蒲南家究竟是什麼樣個背景。
坐進於臨安的車,我將禮金隨便放在手邊,於臨安瞟了一眼那個紅色紙袋的厚度,有點小聲的說:“有點多了。”
我也並不做聲。他是個小孩子,什麼也不懂,又怎麼會懂得這三萬五千四百六十二塊一毛三分錢是怎麼來的。
我上大學時認識的蒲南,學費都是蒲南幫我交的,以及一部分生活費,林林總總加起來,也有些數目了,在那個時代並不算是個小數目,按照存銀行的利率對換過來,就是如今那紅色紙袋裡的數目。
若我是個商人,必然是錙銖必較的,錢還清了,儘管過去林林總總牽扯不見得也可一併理清,但也總少一點讓他們蒲家的人戳我。
婚禮會場裝扮的如同童話中一樣,有些年輕的小姑娘在會場裡好奇的左右觀看,聚在一起興奮的談論,於臨安將我接到會場就匆匆被電話叫走了,他是歸到男方家的人,這個時候,正是新郎接新娘的時候,伴郎們還要跟著起鬨笑鬧。
我只不過是普通賓客——這個身份還真是十分尷尬——也想不太明白,到底這麼早讓我過來又什麼真正的用意,此刻會場也並不算完全佈置完畢,婚慶公司的員工和導演還在就某些細節忙亂的修補解決,倒也自有一番熱鬧。
會場的佈置非常貼心,設有賓客休息室,我在那裡坐了也並不知多久,終於聽見會場熱鬧起來,新娘與新郎已經進來,圍著恭喜的賓客,司儀也已經準備好了各種節目,只等新人上臺。
我去了簽到臺,將名字簽上,禮金交了進去,禮儀看了看我的名字,翻了手上的名冊,便帶我入席,位置同婚禮臺相距很遠,對我來說,倒也算得上是個非常慈悲的距離。
席間已經坐了不少人,靠近婚禮臺的那幾張桌子佈置非常奢華,蒲南結婚,我的老闆也在受邀之列,由於實在是燒錢婚禮,也就聽老闆說起過蒲家的底子,據說今次有些耳熟能詳的人士,也在受邀之列,也難怪要有這麼大的一個會場。
今日的蒲南,做為新郎,自然打扮的很好,至於新娘,毫無疑問也非常美麗,婚紗據說也花了七十多萬,人稱奢華婚禮為世紀婚禮,這恐怕便是按照世紀婚禮的標準來採辦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