抬頭看看了窗外的月,月光皎潔,銀盤泛著聖潔的光,月光照進了房裡。轉身關掉書房的燈,阮宇沂將自己投入了黑暗中,他認為自己是骯髒和醜陋的。
“謝謝!”
“不用。”
“Helios,今年十八歲,你呢?”
兩人間出現了短暫的沉默。
“Erebus,二十三歲。”
“這是哪?”Helios看了看四周,不識路,完全陌生的環境。
“我租的公寓樓下,和剛才的地方隔了一條街。休息下,直走出去,可以打到車。”Erebus說完,轉身,打算上樓。
“請等一下。”
“恩?”
“我現在一個人,感覺不太好。如果方便,我想借住一晚,明天我再走。”
Erebus低頭考慮了下,點了點頭:“好吧。”
Helios跟著Erebus回到他位於三樓的公寓。Erebus從冰箱拿出一瓶礦泉水遞給他。
“我這隻有一張單人床,你只能打地鋪。”
阮宇沂知道雲焱對他有道不明的迷戀,晚上總希望能躺在他身邊,儘管他現在有了獨立的房間。曾經在英國的小公寓裡,雲焱躺在阮宇沂的床邊,哪怕只是在硬硬的地板上打地鋪,阮宇沂冷漠的不願意多理睬,雲焱都開心地和他說著話,也不管他回不回話,自顧自的一個人說著。
曾經,雲焱為了他們的相識而在他面前露出過無暇而單純的笑,而現在,他的眼睛掩飾不住內心的悲傷,抱著他說:對不起……
其實阮宇沂知道,這一切的改變,都是因為他。
因為,他恨這個不公世界!
同樣生在這個世上,為什麼他們就是天之嬌子?而他就應該是沒人要的人渣?為什麼他如此信任的學長,要如此的對他?他恨雲震,也恨用金錢掩飾了一切黑暗的雲氏集團,恨和雲氏、雲震相關的一切,包括他!
【Chapter 12】
夜的城市,帶著墮落又帶著幾分陰魅的黑暗。
黑暗的街道,黑暗的思緒,黑暗的人,在這陽光永遠照耀不到的地方,卻活躍著一群形形色色的人。
霓虹的燈,綠色的酒,若是往更深的地方去,人們會發現愈加墮落的靈魂恣肆放任而不加約束。
和其他酒吧一樣,Fringe坐落在這個城市最偏僻的角落裡,人流交織著,混合著浮躁的現實。
阮宇沂學會了用酒來壓抑自己的感情,似乎已經慢慢的愛上了酒苦澀的味道,喜歡上了酒刺喉的感覺。
有別於往日,阮宇沂沒有站在吧檯裡工作,而是坐在酒吧的最昏暗的角落,看著酒吧裡發生在角落裡的秘密,看著那些讓他不恥的事情。Fringe是個GAYBAR,在那些黑色的世界裡,他們有著自己的規則。弱肉強食,適者生存,這是自然的法則。所以,儘管他看見了那些,卻依然保持著他冷漠的目光。曾經,他也如此拼命的掙扎過,就像掉進了洪水裡,被無情的浪頭拍打,已經沒有了半點力氣,卻還在掙扎,希望可以找到一個棲身之所。
人生是註定的,註定是需要揹負的,始終都丟不掉,只能暫時的忘記,它銘刻在心永遠磨滅不掉。所以他找了很多方法麻醉自己,麻醉掉忘記自己。慢慢的墮落,一步一步走進了深淵,他不知道他的存在到底是為了什麼,難道就是在黑夜裡麻醉自己,然後,忘掉不可以忘的無奈?開始慢慢害怕陽光,害怕起來可以清醒的在鏡子裡看到自己。他不知道他還剩下什麼東西是自己的,或者曾經的那個他已經煙消雲散,帶著破滅的夢,帶著得不到的嚮往,永遠的住進了一個無法看到的墳墓!
霓虹的燈光,遮掩著這個城市最黑暗的一面,曾經在不斷的掙扎中,他以為他知道自己在做什麼,要做什麼。可現在,阮宇沂感覺所有的東西都在改變,燈光變了,甚至再也遮掩不住城市的黑暗。
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口中的苦澀放肆蔓延。
凌晨2點。
放在桌上的手機發出了振動。拿起來檢視:
沂,感冒好點了嗎?工作不要太累,記得休息。
“啊!對不起。”
手被撞得微微一晃,幾滴酒灑落在阮宇沂白色的褲子上。
阮宇沂聞聲抬頭,一個約莫三十歲的男人正站在他面前,皺著眉盯著被他弄髒了的褲子道歉。
“我不是故意的,那邊人太多,我見這邊沒什麼人,誰知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