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覺竟然有淡淡的疼痛如潮水般漫開。想到晚上在書房他對雲震說的話,阮宇沂痛苦地閉上眼。
愛是什麼?這東西從他懂事開始就已經不敢奢望。現在,仇人的弟弟竟然說他愛他,這是多麼可笑的事情。
命運是什麼?命運就是有錢人手裡的轉盤,他們想玩什麼遊戲,自己都要奉陪到底。
這個社會,沒有公平可言,循規蹈矩的人,卻被踩在最底層,連生存都成問題,他就是個很好的例子,以前他不是就被逼得走投無路嗎?難道他要好了傷疤忘了疼?對,什麼都是騙人的,他不能相信,這一定又是他們耍的新把戲,他必須在沒被傷害前離開,走得遠遠的。
阮宇沂慌張的站起來,轉身欲離開。
“別……走……”雲焱冰涼柔軟的手指觸到了他的手,阮宇沂急忙轉頭看向雲焱。
雲焱還在昏迷,並未醒來,只是在夢裡徘徊,不自禁地移動自己手指找尋屬於自己的攀附。
手指軟而無力,要推開,那是輕而易舉的事情。
可是,阮宇沂沒有,他站在床前根本無法動彈。
【Chapter 91】
“我到底要怎樣做?我心中的仇恨不是你說一句‘我愛你’就可以劃解的。”
“同情並不是愛,我和你都不再是不成熟的小孩,愛情的遊戲我和你都玩不起。現在你是因為新鮮感,而接受我,等到哪天你對我厭倦了,我又算什麼呢?”
阮宇沂深深地吸了口氣,眼睛微微的有點酸澀。
“上次我就告訴過你,離我遠一點,你為什麼還要來招我?難道你以為——我真的不敢對付你嗎?”
“我恨雲震,恨雲氏,也恨你。”
寂靜的空氣中,阮宇沂的聲音在靜靜流淌。
“憑什麼你們要來擾亂我的人生?憑什麼?”
“感情對於你們來說也許多到氾濫,你可以把它當成遊戲,看到我可憐,就憐憫的施捨一點。可對我來說,它卻是我唯一僅有的東西,它是我餘下人生的全部支柱。難道你們連這唯一的東西都不想放過,都想剝奪走嗎?”
阮宇沂極為困難的開口,隱隱帶著嗚咽的聲音。
“沂。”
床上的雲焱依然無意識地陷在昏沉裡,輕輕地呢喃了出聲。
李嫂站在臥室門口,看著阮宇沂用深沉的目光凝視雲焱許久,最終還是俯下身,緊緊擁住了昏迷中的人。
見狀,李嫂的臉上露出了微笑,心底這才緩了口氣,悄悄地合上了房門。
“沂……”
第二天,雲焱終於睜開了眼睛。
看見阮宇沂就在他床前,雖然身體很不舒服,左手也很痛,可還是衝著他露出了燦爛的笑容。
因為醫生說過,‘明天一定會醒’,所以對阮宇沂而言,雲焱的甦醒並不感到意外。
“手還痛?”看見雲焱微微的把眉皺起,阮宇沂難得好脾性的拉住雲焱冰涼的手,將它包裹在自己的手裡,想用自己的溫度趕跑手上的疼痛。
“嗯……”雲焱無力的點點頭,疼痛讓他只輕輕的答應了阮宇沂一聲,又重新閉上了眼睛。
“我去幫你找醫生。”拉好雲焱身上的被子,阮宇沂走出房間。
雲焱醒來,讓莊園的人都高興不已。
“恢復得不錯,就是失血過多,要補點血。”張醫生看了看。
“不過手上的傷恐怕要留下疤痕。”拿開雲焱手上的紗布,張醫生一邊清理傷口,一邊說道。
“這個也不需要擔心,現在整形技術發達,疤痕可以很輕易的祛除。”
“不用。”雲焱看了看自己手上的傷。“這疤痕就讓它留著吧。”
“焱!”
“如果留著,也沒什麼大礙,疤痕會慢慢變淡,接近於消失,只是會留下淺粉色的印記。就怕三少爺最近一段時間拉琴,覺得疤痕不雅而已。”
“就這樣吧。這疤痕是我和沂‘籤’下的契約,在這場感情‘遊戲’開始時,我和他就註定著誰都不能隨便離開。我屬於他,他屬於我。‘遊戲’缺一不可。”看著阮宇沂,雲焱輕按手上的傷。
阮宇沂不說話,眼睛死死的盯著雲焱的手臂。
契約嗎?為什麼不放過我?雲焱,我恨你!
好累。
聽從家人的勸告,雲焱沒有再去睜開眼睛,再度昏沉沉的墮入夢中。
【Chapter 92】
時間轉眼即逝,雲焱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