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繼續這樣的糾纏,以後就等著老死不相往。
結果他讓步了。
我偶爾也跟他講幾場重要的戲,他發揮的不錯,段言之看得直搖頭。
這天,一如既往來找天磊。
一進病房,天磊就從窗戶前轉過身來,我靜靜看他。
他長得很高,身形偏削瘦但不會顯得特別纖細,站得很筆直優雅,笑容就像謙謙君子般溫潤如玉,他的五官從來都是出色的,沒有瑕疵,是上帝的傑作。
氣質更是清貴,在那裡,就是一位貴公子。
我沒有動。
他朝我走來,腳步並不是很沉穩,但卻很慎重。
最後一步,我控制不住地敞開雙手,穿過他的雙腋下,穩穩接住他已經在發軟的身體。
“恢復的很快。”我輕聲說,下巴倚上他的肩膀:“學長,你站起來很帥。”
他在我耳邊低沉的笑著,爽朗十足,聲音富有磁性。
晚上我接天磊出院,司機開車送我們回別墅,天城已經在門口等待許久了。
這孩子心內還很脆弱,天磊住院並沒有通知他,他剛好有補習課,一去就是半個月的時間,根本不知道我們這邊的情況,臨走前吩咐我說要好好替他照顧他爸爸,我答應下來才肯離開。
今天剛回來就碰巧遇上天磊出院,別墅管家沒讓他去找天磊,要他在家裡乖乖等。
於是現在已經不耐煩了。
天磊一下車,他就抱住天磊的雙腿,聲音哽咽著:“爸爸,爸爸,站起來的爸爸!”
我彎腰摸他的頭,笑道:“哭鼻子。”
他瞪我,雙眼紅彤彤的:“壞叔叔,騙子!”
我調侃他:“你要是再這麼抱住你爸爸的腿,你爸爸就要被你弄得癱軟了。”
他急地倏地鬆手,天磊嘴角噙笑:“補習課上得怎樣?”
“沒爸爸教的好。”他聲音洪亮:“老師太弱智了,我都快上兩個數的年齡了,她還教我如何分辨乘除法。”
小學二年級,學習乘除法不過分吧?
我失笑,天城雙眼有跟他父親一樣隱藏的睿智,一眼就能分辨他的不簡單。
天磊站的有點久,他還沒有真正恢復雙腿的活力,眼下鬢角已經有難以支撐冒起的汗水,臉色又有病態的蒼白,我馬上攙扶他:“先進去再說吧。”
他反握我的手,聲音低沉:“不用緊張。”
“爸爸進屋坐。”天城扯住天磊的衣服,一副懂事的樣子。
天磊微笑點頭。
吃過晚飯,天磊說他有點累,老早就去休息了。
葉安澈晚上還要錄製一個節目,這節目的主持人一向機敏尖銳,林遠曾經在她的手下吃過大虧,我最近多次缺席葉安澈的通告,這會必須返回公司,於是司機送我回公司。
我下車,迎面而來就是葉安澈,他腳步很匆忙,臉色慘淡,和我擦肩而過,連我路過都不曉得。
“安澈,你要去哪兒?”我叫住他。
他是有多急性子,這點節目都要錄製了,這主持人是娛樂圈出名的不好惹,是位嬌氣的千金大小姐有背景不說,還不打算娛樂圈久混,時常要爆藝人的隱私,爆完還砸大筆錢不讓人壓下,簡直就是所有藝人的剋星。
他一見是我,雙手都在戰粟,連握住我的力量都沒有。
“蘇泊……出事了……”
我見他如此慌亂,心底有一沉:“怎麼了?”
“天磊哥他……”
我的心在那刻跳的很快,我從來沒有這樣過,於是我的聲音也有點顫抖:“學長他怎麼了?”
“他心臟病發作了,現在正在被送往醫院的路上……生死不明……”葉安澈的眼淚都留下來了,他哽咽著:“我上次聽醫生說,再一次發作就有生命危險了,熬不熬得過去都是個問題……”
我站在原地,風無形吹過我的臉,寒冷拂面,我打了個寒噤。
怎麼會?
怎麼可能?
我出來的時候還好好的,我情緒失控:“亂說話,葉安澈,你是忙昏了頭嗎?學長剛才還好好的。”
“蘇泊!”他目光猙獰:“你還好意思問我,你一直在他身邊不知道嗎?他每天都辛苦不讓自己倒下,不顧心臟的負荷,不就是為了讓你高興嗎?!”
我愣住。
他是在容忍病情惡化嗎?
難怪我每天握他的手,手心都是冰冷的,全是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