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絕對不比這小子差。
愣了一下,聶巖搖頭,嗤笑一聲。
——自己這是在嫉妒青春麼?
看著對方那個兇殘睡姿,聶巖視線移動到白夜翔睡臉。
本以為可能會看到哈喇子直流,慘不忍睹的睡顏,然而聶巖定位對方的瞬間,不禁一愣。
和對方灑脫的動作比起來,對方表情倒是十分寧靜。
白夜翔腦袋測向一邊,只露出一張沉睡的側臉。
對方臉上白色的大藥貼不知什麼時候都被揭下來,只簡單地扒了幾個創可貼。
聶巖知道,那小子昨天一定是洗完澡圖省事。
陽光順著對方分明的面部線條毫無障礙地流瀉,一點點勾勒出比例完美的面部輪廓。
無意識地搖了下頭,聶巖本能地“嘖”了一聲。
真有種衝動想去見見這小子父母。
得是什麼樣的基因,才能生出這樣長相的兒子。
——還讓不讓男同胞們活了。
下意識踱上前幫對方把門關上,聶巖淡笑著輕嘆。
年輕就是好。
青春這種東西,有資本揮霍。
過了三十,青春這種東西已經算是奢侈品。
不,紀念品。
草草洗漱完畢,聶巖把當天要穿的襯衫西褲整理出來鋪在床上。
瞄了眼腕錶,他給祁楊回了個電話。
對方讓他9點趕到Lightening公司。
準備好要帶去Lighening的隨身碟,聶巖徑直踱入廚房。
做早飯的時候,他刻意將抽油煙機風扇轉速開到最小,以減小噪聲。
廢勁地用沒受傷的右手搗鼓著一切,聶巖皺著眉。
因為左手傷勢限制,聶巖本來草草做了個煎雞蛋夾麵包就打算完事兒的——
但聶巖走出廚房時,抬眼望了眼白夜翔臥室緊閉的門,愣了下。
接下來又花了將近二十分鐘做了另一頓早飯,聶巖把飯菜用碗扣起來擱在餐桌上。
他記得前一天早上白夜翔齁鹹的雞蛋。
倒不是他多想以父輩的身份照顧對方,而是——
不管怎麼樣,實在想讓對方知道一下正常雞蛋的味道應該是什麼。
聶巖想了一下,還是說服自己浪費點時間幫對方做個示範。
從來沒和比自己小這麼多歲的租客合租過,聶巖也摸不清對方的具體作息。
雖然尹輝也比自己小個一兩歲,但畢竟生活閱歷和背景相似。
一些習慣還是相近的。
舉止談話中,雙方都在某種程度知道哪些話該說,哪些話會觸碰底線。
但是和白夜翔在一起就不一樣。
至少在這短短兩天的接觸內,他還沒法摸清楚對方習慣。
那麼姑且就順其自然好了。
一切準備妥當,聶巖穿戴完畢,吃了早飯便出了門。
半路撥通尹輝電話,聶巖迎著晨光,呼吸著早晨清冷街道上的溼冷空氣,莫名感覺十分愜意。
“喂?聶哥……”尹輝接電話的聲音還帶了點粗糙。
聶巖知道對方可能躺著或者剛起。
“你小子起了沒?”健步如飛,聶巖夾著公文包拐出街角向前方公交站疾步。
“啊?哦,那個,起了。”
“剛起的吧。”聶巖笑。
“呃……”尹輝猶豫了一下。
“行了,別廢話,抓緊吃個飯去你們公司。”
尹輝在Lightening專設的軟體部當個跑腿小文員。
每次去他們公司搞程式,反倒聶巖本人變成督促某懶蟲上班的監工。
其實聶巖一直納悶,像尹輝這種三天打漁兩天曬網,沒個咆哮監督人在就時刻掉線的小子,Lightening軟體部是怎麼睜一隻眼閉一隻眼到現在的。
照尹輝的解釋就是,反正他職位不高權力不大,渾水摸魚什麼的壓根沒人在乎。
他們部大部分員工滿眼除了程式碼就是程式碼。
十分悲催的是,在他們部,人的價值比機器價值低。
效率說明一切。
用尹輝的話說,他就真抓狂得去“日狗”,大家會研究的也只是有沒有專門的“日狗”軟體或者“日狗”程式碼,可以省去他親力而為的麻煩。
沒錯,他們部的人都是典型的大懶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