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勸你還是早點走出來,這樣就——”
“走出來又怎樣?你小子以為喜歡上一個活得好好的人,他就一定會回應你?”
白夜翔的語氣溢滿諷刺。
被喚作葉程宇的男人倏然滯下言語。
站在書架後的聶巖愣了一下。
伸手捋了把臉,白夜翔躬身向前,沒看對方:“現在我哪兒都不想去。”長長嘆了口氣,他閉眸苦笑著搖了搖頭,“太累。”
“累?……”葉程宇無奈,“這話還真不像你小子說的。”
“……”白夜翔一直淡淡勾著唇。
然而那抹淺笑中溢滿勉強。
葉程宇不難看出對方欲言又止的情緒。
知趣地不打算再追問什麼,他聰明地換了個話題。
桌前倆小子繼續調侃著,而站在書架後的聶巖卻莫名有點挪不動腿的感覺。
——走出來又怎樣?你小子以為喜歡上一個活得好好的人,他就一定會回應你?——
他知道白夜翔那句話的深意。
就那麼雙手順在口袋中,聶巖靜默著站在後面,一直沒有走出去招呼對方的意思。
不知為何,一回想對方黯淡的話,他胸口便莫名湧上一抹淡淡的苦澀。
回辦公室的時候,他滿腦子都是那個一向幹勁十足的小子,用那種疲憊異常的聲音說著“太累”的表情。
傍晚回公寓,他忍不住再次給對方發了個簡訊。
——小子,晚上回來麼?——
接下來坐在餐桌前,聶巖就那麼捏著手機,視線凝然地盯著漆黑一片的螢幕,彷彿虔誠朝拜的信徒般認真。
每進來一條簡訊,他都會莫名眼神一亮。
然而看著突然亮起來的螢幕上顯示的不是那小子名字,那種滅頂的失望感,又讓他一陣前所未有的迷茫。
當天的程式還有待修改和潤色,然而不知為何,孤零零坐在餐桌邊的聶巖莫名沒什麼幹勁。
就那麼坐到窗外傍晚的幽幽天光消失殆盡,他終於意識到自己的反常。
挫敗地單手蹭入髮梢,他瞄了眼表。
——自己已經這麼忐忑不安像個傻子一樣等了將近50分鐘。
為了對方一條回應的簡訊,他有點想不明白自己這麼在意到底是為什麼。
調出撥號介面,聶巖食指懸在白夜翔名字上方,卻遲遲沒有按下。
沒錯,打個電話就能解決的事情,為什麼要大費周折地發簡訊?
簡直蠢透頂。
然而即便理清了頭緒,捏著手機的他還是煩躁地開始在公寓客廳緩慢溜達,不知在遲疑什麼。
回了自己臥室,聶巖倚在窗邊點了支菸。
夜風就那麼靜默地吹,青煙順風一縷縷飄走。
聶巖一直把手機擱在窗臺上。
怕漏掉對方簡訊。
一直等到將近晚上10點,那小子還是沒回簡訊。
書桌上菸灰缸裡的菸頭已經堆積成山。
聶巖視線呆滯地盯著電腦螢幕,心下愈加煩悶。
再次伸手劃開鎖屏,他看著沒有新簡訊提醒的簡訊泡,莫名感到一絲惱火。
一個漂亮的拋物線把手機扔到床上,他仰在椅子上疲憊地閉眼捏眉。
不明白自己躁動不堪的情緒到底怎麼回事。
不過他知道,自己和那小子正兒八經談一次話的欲|望越來越鮮明。
雖然還沒想好要跟對方談什麼,但他莫名地覺得,只要——
“見到他就好。”咬著牙無意識地說出,聶巖盯著螢幕的目光透著駭人的戾氣。
然而一句話方出口,他便啞然愣怔。
——見到他……就好?
捏著煙的手指一瞬滯頓,聶巖表情僵硬地坐在椅子上。
就那麼兀自沉默了一會兒,他徑直伸手把還有三分之二的煙掐滅在菸灰缸裡。
煩躁地擼了把臉,他脫力地深深吐出一口氣。
見到他就好?
苦笑,聶巖閉眸咬牙。
這算什麼?
這特麼到底算什麼?
牆上掛鐘還在靜默地走著。
聶巖又在椅子上凍結著坐了將近20分鐘,終於重新拿起手機。
片刻後,他迅速撥通了一串號碼。
作者有話要說:
☆、心之所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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