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親把東西接下,很是高興,“你來就是了,還買東西浪費錢,不過你買的東西我一向喜歡。”
鄒言笑了笑,坐了下來繼續吃飯。
一頓飯,三口人,吃得很是歡樂,而連城宇的母親看見鄒言送的那隻玉鐲子更是高興,接連說著鄒言好眼光,不愧是自己的乾兒子。
吃完了飯,連城宇和鄒言有事去了書房詳談。
連城宇學的是工商管理,自己經營著一家公司,那還是在他大二的時候就開始創辦的,鄒言當時也投了錢進去,如今是公司裡的第二大股東。
其實也沒什麼好說的,連城宇的商業頭腦鄒言一向信得過。
兩個人對著當今的經濟形勢一番探討,然後就是問問彼此的生活,最後陷入了沉默。
首先打破沉默的是連城宇,“你還在找那個人?”
鄒言點了一根菸,抽了一口才說,“那怎麼辦,都找了這麼多年了。”
“八年了,小言,有時候別太固執。”連城宇拍著鄒言的肩膀說。
鄒言含糊的笑了笑,滿嘴苦澀,“我也不想找呀,可不找自己心裡就難受,針扎式的難受,想著一直找總會找到心裡就會好過點。只有找到人了,那心裡缺的那一塊才能補上去。”
連城宇嘆氣,也不再說什麼。鄒言的固執他看了這麼多年,都已經習慣了。
鄒言是一個孤兒,六歲的時候被人領養了。
領養人那時候還很年輕,二十多歲,從海外歸來,好像有些錢的樣子。自從被收養了之後,鄒言就沒有再捱餓過。
領養鄒言的人很沉默,對著鄒言也不是很熱情。只是該吃的給吃,該喝的給喝,該用的給用。鄒言的散打和跆拳道就是遇見了領養人開始學習的。
其實說到領養,領養人又沒結婚,也不到領養孩子的年齡,那些正規手續是一點都沒有的。說白了,鄒言是被那個人從垃圾堆裡撿回去的。
兩個人相依為命了十二年,在鄒言高三畢業的時候,那個領養人消失了。
記得那是高考完的最後一天,鄒言覺得自己考得不錯,興沖沖的跑回去想對那個人報喜。
可等到鄒言回到家的時候,發現桌子上放了幾張紙和一張卡。
一張紙是房產轉讓證,上面寫著鄒言的名字,而那張卡是工商銀行的卡。另一張紙上寫著男人留下的字,清逸俊秀:你已經滿十八歲,以後的路該自己走。
鄒言拿著紙,腦袋由於衝擊過大還沒回過神來,只是直直的望著客廳邊上的鋼琴。男人每天在這個時候就會坐在那裡彈一曲很是悲傷的曲子,說不出來歷的曲子。
可今天傍晚,那裡什麼都沒有。
鄒言有些失魂落魄的衝進男人的臥室,發現裡面空空如也,男人的衣服全都不在了。又衝進浴室裡,男人的刮鬍刀也一併消失了蹤影。
鄒言一下子癱軟在地,只覺得天昏地暗,什麼都沒了。
在屋子裡餓了兩天,鄒言沒有等到那個人,胃餓得抽痛不已,開始慢慢相信,那個男人是真的走了。
那個陪了自己十二年,性格冷淡卻又總會替自己準備好早中晚餐的男人走了。
丟在沙發上的手機有十多個未接電話,沒有一個是男人的,也沒有一個是陌生人的。全是班上的同學打過來的,想必是要他去參加畢業聚會。
鄒言沒有去,電話也沒接,只是呆呆的坐在沙發裡看著那架黑色的鋼琴。
第三天,鄒言打了電話叫了外賣,一張披薩餅和一瓶酸奶,吃到最後拉了肚子。拉到最後發起了高燒,自己躲在臥室裡接著自來水吃退燒的藥,外賣也只能叫稀飯了。
就這樣餓了兩天,拉了一天,燒了三天,鄒言的身體完全康復,只是那張臉,以前總是愛笑的臉再也沒了笑容。
收養人待他不薄,兩層的小洋樓加起來雖然才兩百多平米價值在三百萬之上,就說客廳裡的那架鋼琴也都值百多萬。
銀行卡里只有二十萬,可是對於讀大學來說,完全夠了。
鄒言在報志願的時候填了A市的政法大學,離這個城市不遠。
在等待上大學的那兩個月,鄒言哪裡都找遍了,都沒有那個人的身影。鄒言甚至都報了案,去網上懸賞找人都沒有結果。
鄒言是帶著絕望去的A市,可一到放假他都會回到B市,想著那個人是不是回來了,或者是給自己寫信了。
可這麼多年過去了,那個男人沒有回過那個家一次,連個口訊都沒有。
鄒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