姑梅姨的不少照顧。他們和母親那裡的親戚也斷了往來,爺爺奶奶卻也早早地撒手人寰,都說陳清顏是個苦命的孩子,可是她性格分外開朗,人又喜樂,很是討人歡心。
外婆端著水果盆出來邊埋怨:“看你問的,你這個主人不好好招待客人,盡問些傻里傻氣的話。禮節都沒了。”瞅了眼蘇隱常,對陳清顏道:“隱常平時可不這樣,準是和你那麼多年沒見了,連話語都轉不過來了。哈哈。”
陳清顏起身接過外婆遞給她的一小塊用牙籤插著的蘋果,笑道:“隱常這不跟我客氣嘛,謝謝外婆。”
屋內的三個人都坐了下來,外婆道:“清顏你以後來我家不要買東西了,弄得我們多不好意思。你買的蘋果可真大個,我洗乾淨了,你也吃吧。”方木桌子上有一袋香蕉和蘋果是陳清顏買來的,另外,是果盆裡去了皮切成塊的蘋果。
陳清顏溫柔一笑,沉吟片刻後開口道:“今天我來看姑姑,心想既然來了就進來拜訪一下。一點小心意。”說著,低頭細嚼手中的那塊蘋果,發出清脆的聲音。抬頭看見蘇隱常和外婆正看著她,突然有些不好意思,雪白的肌膚惹出了兩片紅彤彤的顏色,很是好看:“別光看著我啊,你們也吃啊。”
外婆和藹一笑:“清顏,我聽你姑姑說了,你父親為了供你留學,問那些黑道借了不少錢,哎,那些都是吃喝嫖賭十惡不赦的人。你父親現在沒事吧?”
陳清顏雙眼一下子泛紅了,眼角溢位了兩滴眼淚。蘇隱常把褲袋裡的手帕遞給她。陳清顏低著頭搖搖手:“昨天來了幾個大個子男人,逼我爸爸還錢,還讓我們還借款的三倍那麼多,我跟他們理論了幾句,他們就粗手粗腳把我推地上。還說… …”眼淚如絲線般不斷滑落,沿著臉頰滴在了衣服上。
外婆撫著她的後背:“隱常,去廚房泡杯熱茶。”蘇隱常會意,大步走進廚房。
陳清顏哭訴著:“外婆,我爸在我身上砸了不少錢,留洋回來好不容易託人給我找了現在的工作,錢不算多,但也夠兩個人用了。可是發生這樣的事情我能不怨他嗎,那些人來了不止一次了。有兩次我們不在家,門口牆壁上都被塗得亂七八糟,觸目驚心的。昨晚回家,看見他們踩在爸爸的背上,我整個人都傻了。可他是我爸爸啊,我過去阻攔,他們粗魯的把我推在地上,說要是還不出錢,就把我,就把我賣到,賣到妓院去。”說罷,埋頭趴在桌子上啜泣。
蘇隱常剛好端著杯子出來看見,鼻子一酸,眼角也溼了。陳清顏平日裡看上去樂呵呵的,卻也有這般不可言喻的傷心事。如今世風日下,一個女孩子家的又找不到什麼法子解決,今天定是來找她姑姑卻商量不出什麼對策。
蘇隱常將杯子放到桌子上,再次遞過手帕。陳清顏略微抬頭看見,便取來擦了眼淚,坐正身子漸漸止住了哭聲。
外婆安慰道:“閨女,今天就在外婆這裡盡情的哭出來吧。遇上這種事兒誰沒個提心吊膽,出了事當然害怕了,你心裡有什麼不舒服的就說出來,我和隱常也不會笑話你。都是街坊老鄰居,也算是看著你長大的。外婆我也年輕過,心裡哪抗得了這麼重的事情。你說說,有什麼難處,看我能不能幫上點。”
陳清顏紅腫著眼忙拒絕:“不不,外婆,我今天不想跟你哭訴的。只是,心裡急得很,一時忍不住。姑姑答應先借點錢給我們緩一緩。”
蘇隱常站著焦急地問道:“清顏,還差多少?”
陳清顏伸出一根手指。蘇隱常問:“一百塊?”
陳清顏搖搖頭,吐出三個字:“一千塊。”
蘇隱常怔了怔:“還差那麼多!剩下的你打算怎麼辦?”
陳清顏道:“我待會兒就去醫院,去財務室問問可不可以提前把今年剩下幾個月的薪水支給我。”
外婆問道:“那點夠嗎?”
陳清顏輕輕搖頭:“到了這個時候,有一點算一點吧。”
蘇隱常憤憤道:“你們也說了,那些都是十惡不赦的壞人,怎麼可以縱容他們呢?難道沒想過去警局報案嗎?”
陳清顏搖搖頭:“沒用的,他們有他們的規矩。雖說官匪水火不相容,可歷來不都是官匪勾結,一定有人在暗地裡保著他們。要不然,怎麼還會有黑道在上海為虎作倀呢。”陳清顏越說心裡就越上火,兩手捏著衣角,似乎是抓著唯一的救命稻草。
蘇隱常覺得似乎也有道理:“的確,可要是人人都不報案,不去跟惡勢力鬥爭,這股風氣無論如何都肅不清了。”
“隱常,有些事情不是我們能做的。”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