黎域努力蠕動到了他的旁邊,與他並排蓋被躺在床上,望著天花板,發出一聲滿足的嘆息,“師弟的被窩果然舒服多了。”
白天剛曬過的被子,還帶著陽光的芳香,與那個人的氣息混合在一起,讓黎域美美的打個哈欠,閉上了眼睛,“好啦,睡吧,晚安,師弟。”
聽著他歡快的聲音,袁哲恨不得一把掐死他,這麼個溫香軟玉的東西躺在旁邊,讓他可怎麼睡?
深吸一口氣,努力去壓下小腹竄上來的那股邪火,三番兩次的嘗試均宣告失敗,並且儼然有愈演愈烈之勢,袁哲沮喪地發現自己馬上就要墮入同性戀的泥淖中永世不得翻身了。
想想那些可愛的女孩子吧,比如說初戀女友,比如說小紅,比如說聞姍姍……想到聞姍姍,袁哲下意識扭頭看一眼躺在旁邊的男人,在心中深深嘆一口氣,師兄到底喜歡聞姍姍哪裡呢?以他的個性應該更喜歡小鳥依人型的女生吧,怎麼會突然鬼上身一樣地瘋狂愛上了聞姍姍那個大姐頭?
唉,世間情愛,果然是這個世界上最難參透的禪機。
思緒漸漸飄遠,剛才還洶湧著的邪火終於稍稍平息下來,袁哲長吁一口氣,閉上眼睛,突然腦門青筋一暴,頓時滿頭黑線。
黎域那個傢伙竟然一個翻身,大腿壓在了他的腰上,綿長的呼吸撲在臉邊,袁哲睜著眼睛絕望地望著天花板:這一夜,註定是睡不得好覺了……
第二天早上,袁哲頂著兩個巨大的黑眼圈和神清氣爽的侯一凡在洗手間相遇,無語地相互看了一眼,各懷鬼胎,五味陳雜。
黎域蓬頭垢面地飄過來,趴在衛生間玻璃門上敲啊敲,“顧維,快點出來!”
侯一凡叼著牙刷,“急什麼,他才剛進去!”
“可是……”黎域哀怨地看他一眼,“我尿急……”
侯一凡隨手把袁哲的刷牙杯遞給他,口齒不清道,“尿在這裡吧,大家都是男人,沒什麼好忌諱的。”
袁哲抓狂,一把搶過來,“我牙還沒刷完!”
衛生間門開啟,顧維走出來,對著黎域的屁股上拍了一巴掌,“去吧。”
黎域飛快地躥了進去。
袁哲盯著顧維的手,微微皺起眉頭,想要說什麼,餘光掃到旁邊體貼地給顧維把牙膏擠好的侯一凡,又閉了嘴。
廚房裡傳來豆漿機滴滴滴的警報聲,走過去把電源關掉,從煮蛋器中拎出雞蛋,丟進冷水裡。
黎域洗漱完,甩著兩手水晃進來,趁袁哲沒有發現,從微波爐中偷一個饅頭,吹一吹,猴急地一口咬上去……饅頭不見了。
“先把水喝掉,”袁哲從他手裡搶下饅頭,指著餐桌上一大杯蜂蜜水。
“真像個管家婆,”黎域哼哼,但是仍然乖乖把水喝光,打一個飽嗝,沒精打采地趴在餐桌上,“好餓……”
袁哲被他可憐的樣子氣到笑了起來,給他盛一大碗米糊端到面前,再拿幾碟開胃小菜,對著客廳裡喊,“猴子,顧學長,來吃飯!”
侯一凡一馬當先跳進餐廳,妻奴狀給顧維拉開椅子,“媳婦您坐。”
顧維施施然坐下,接過侯一凡遞上來的筷子,開始吃飯。
黎域抬眼瞄他一眼,深深地嫉妒了,於是越發哀怨,將臉埋進大碗裡,只剩一個可愛的小發旋。
突然間,餐桌上的氣氛安靜得詭異,黎域驚訝抬頭,只見侯一凡正用勺子盛了米糊,溫柔地喂到顧維嘴邊。
顧維已經黑線了,袁哲也黑線了,黎域忍不住也黑線了,三個人一起怒視侯一凡。
侯一凡旁若無人,“媳婦,啊,張嘴。”
“你夠了!”顧維冷下臉,用眼神示意他別忘了其他人。
侯一凡扁嘴,“你看,黎學長還不是在喂袁哲?”
顧維驚愕,轉臉,發現黎域也用小勺盛了米糊,一臉笑靨如花地喂到了袁哲面前,甜膩道,“師弟,啊,張嘴。”
袁哲已經滿臉都是黑線了,嘆氣,“師兄,好好吃飯。”
“切,不上道!”黎域鄙視地哼一聲,將米糊送進嘴裡。
袁哲無語望天,深深覺得這個宿舍已經只剩下自己一個正常人了。
踩著鐘點踏進會議室,季老已經在分佈任務,考慮到之前噴灑農藥的方法太過簡單暴力,研究所決定暫時選擇一種相對來說比較高深的方法——掛藥包,即是將藥物放在藥包裡,掛在椰子樹的頂端,這樣裡面的藥物就會隨著雨水的沖刷慢慢流進椰樹的內部,方便殺死鑽進樹心的白紋翼甲幼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