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操老天爺他大爺啊!”侯一凡突然一聲大吼,雙手握拳在客廳裡悶頭暴走,手舞足蹈,“那話怎麼說的來著,精精誠所至金石為開,有情人終成眷屬,夫妻雙雙把家還……”
顧維微笑著看他抽風,沒有說話。
看著這兩個人眼中的火花越來越激烈,黎域識趣地拉著袁哲去了自己房間。
顧維輕聲道,“這種時候還要我請你給我一個擁抱嗎?”
侯一凡對著空氣用力揮了幾下手,訕訕道,“我現在管不住我的力氣,會勒疼你。”
“沒關係。”
話音未落,侯一凡就一個熊抱將顧維緊緊抱進了懷裡,埋首在他的脖頸間,深嗅他身上與自己相同的沐浴露的香味,喘著粗氣道,“小維,我愛你,愛你,愛你愛你愛你……”
“呆子,”他雖然很瘦,但畢竟是個三十歲的成年男人,被他緊緊勒在懷裡,感覺骨頭都要被勒斷了,忍著痛笑道,“我知道的。”
回到臥室中,袁哲看著歡快地換衣服的黎域,心情複雜:椰子所地處偏僻,發展空間肯定比不上顧維本來的研究所,但是他卻為侯一凡選擇留下來,想到這裡,他抬眼看向黎域,不知道他對自己的感情到了什麼地步,能不能也為自己做出這樣的犧牲。
“你別做夢了,”黎域換好寬鬆的家居服,拿出一打資料倚在床頭慢慢看,漫不經心道,“我可沒顧維那麼傻。”
袁哲心中一堵,被他噎得說不出話來。
黎域抬頭笑著看他一眼,“失望了吧?”
“沒有,”袁哲冷靜地否認,將電腦拿到桌子上,開啟郵箱檢視郵件。
“瞧你這口是心非的小樣兒,”黎域嘲笑一句,在床上滾一圈,滾到大床的另一邊,翻身下來,趴在袁哲的後背上,“我不會那麼做,是因為我在N城有關係有人脈,等你拿到學位,我便可以幫你聯絡一家像樣兒的生物機構,發展空間也比在這裡大一些,男人啊,還是要闖蕩一番大事業的,再說,猴子就是本地人,家裡上有八十老奶奶,下有未成年小妹妹,由著他蹦躂也蹦躂不出海南省,顧維又不是情竇初開的小朋友,自然知道要想維持這段感情,非調職不行。”
經過他這麼一說,袁哲突然覺得自己太小家子氣了,不禁有些耳熱,回身抱住他,突然發現他光著腳踩在地板上,一下子就怒了,“跟你說過多少次,就算是夏天,地板也太涼,不能赤腳踩,給我躺床上去!”
黎域嘿嘿偷笑著爬回床上,“師弟你臉紅了。”
“閉嘴!”
顧維走的那天,侯一凡去送他,在機場哭得稀里嘩啦,“聽得到一聲去也,鬆了金釧,遙望見十里長亭,減了玉肌……”
一個膚色健康四肢健壯的大男人抱著一個瘦弱的男人哭得一把鼻涕一把淚,此場景引來無數乘客的紛紛側目,顧維覺得面子裡子讓他一次性全丟光了,無語地翻著白眼看天花板,“你有完沒完?”
“馬上就好,”侯一凡抽抽搭搭地掏出一個小手絹抹眼淚,扯著公鴨嗓嚎,“從今後衫兒、袖兒,都搵幫重重疊疊的淚。兀的不悶殺人也麼哥!兀的不悶殺人也麼哥……啊!”
顧維腦門青筋一暴,一腳把他踹翻,掉頭就走。
侯一凡在背後揮著小手絹大叫,“媳婦,要小心你肚子裡的孩子……”
顧維一個踉蹌,轉頭怒吼,“你給我去死!”
“嘿嘿,”侯一凡蹭蹭鼻子,收了一臉惡劣的笑,溫柔地看著他,“媳婦,記得我愛你。”
“嗯,我知道,”顧維轉過身,沒出息地有點鼻子發酸。
前面送走了顧維,後面侯一凡也跳上了回家的長途汽車,黎域和袁哲開車回來的路上,笑得十分猖狂,路過超市的時候拉袁哲下去買東西,袁哲推著車認真地挑選大白菜,一轉頭,發現黎域沒了。
仰起脖子找了兩圈,都沒有在附近看到人,無奈地搖了搖頭,反正這麼大人了又丟不了。
過了一會兒,失蹤的男人自動出現,袁哲看一眼他鼓鼓囊囊的口袋,“買了什麼?”
“沒啥,沒啥,”黎域偷笑。
袁哲推著車慢悠悠走到酒水區,挑了一瓶張裕乾紅,然後在樓梯拐角的計生用品區仔細比較著各種安全套和潤滑劑,隨口問,“你喜歡什麼味道的?”
“菊花味。”
“……”袁哲一噎,默默地拿了一盒普通的杜蕾斯。
付錢的時候黎域發揮勤儉持家的精神碎碎念,“其實你不用買這些東西的,多浪費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