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算他是那樣的不安,但還是選擇跟你回北京。”想到謝曉宇當初的決定,張航就氣結。他說不下去了,轉身離開店裡。
等他一走,店裡的服務生戰戰兢兢的過來整理剛才被兩人打架弄亂的桌椅,周晨沉默的坐在一旁,讓服務生壓力很大。周晨忽然起身站起,服務生嚇得一哆嗦,手上的椅子提起又落下,磕在地板上,“呲”的一聲響。
周晨沒理他,拔腿向外衝去。
在刑警大隊撞上張航,張檸並不覺得奇怪,因為跟他一樣,都是來打聽詢問謝曉宇的情況的,但看到嘴角青了一圈的周晨,他很驚詫。
“誰打的你?”張檸張口就問他臉上的傷。
周晨搖頭,沒回答。
張航冷冷的看過來,張檸反看回去:“你打的他?”
眼角也泛青的張航梗直了脖子,算是預設了。
張檸收緊拳頭,手臂一抬,張航看到,連忙往後退了兩步。
張檸停下拳頭,忍不住嗤笑,周晨也拉住他:“不關他的事。”
張航看看周晨又看看張檸:“你們什麼關係?什麼時候搞到一起去的?”說完他還狠瞪了周晨好幾眼,他誤會周晨和張檸的關係了。
張檸指指身旁的周晨,面無表情的回:“我哥。”
張航掉了下巴。
刑警隊單獨派了一個下面抽調上來的小民警負責給張航和周晨,還有張檸,解釋謝曉宇的情況。
“他現在很安全,你們不用擔心。”小民警就想給幾人寬寬心,叫他們不要過於擔心。話說到一半,被周晨冷笑著打斷:“如果綁了你家人,你也不擔心嗎?”
一旁的張航也冷著臉附和點頭。
小民警被擠兌,咳嗽兩聲繼續往下說:“我們在那邊的人已經跟他接觸過了,也瞭解一些情況,他現在的處境真的很平安。”
“如果發現他是冒牌的呢?你們的人能夠救他出來嗎?”輪到張航咄咄逼人的問。
周晨盯著小民警,跟著點頭。
小民警有些說不下去了。
張檸又插話:“你們的人,指的是臥底?”
小民警看著他,覺得他明知故問。
張檸笑,湊到周晨耳邊低語:“我爸。”
周晨驚訝的看他:“不是說——死了嗎?”
張檸沉臉搖頭。
在房裡被關了三天,謝曉宇終於被門口的壯男拉出去見人。
坐在前方的年輕男人看上去很儒雅,白灰色的棉布襯衫,黑色棉麻闊腿褲,脖子上掛著的藍玉,下端還墜著紅色的穗子。頭髮不長不短,劉海妥帖的抹到腦後,金絲邊眼鏡後面的雙眼銳利有神。
“你是方念?”
謝曉宇盯著他,輕輕點頭。
“在孤兒院長大?”
謝曉宇按照張一叮囑的,繼續點頭,還報出方念跟他提過的孤兒院名字。
儒雅男人淡笑著起身,走近他。謝曉宇條件反射的往後退一步。
“別害怕!”男人捉住他的手,牽著拉到身邊。謝曉宇個子不高,比男人矮一個頭。男人抬手摸他頭,謝曉宇不適,偏頭躲,躲了第一下後又想起張一的叮囑,低下頭,任由他男人的手在頭上作亂。
男人的手很大,手指很長,掌心的溫度隔著頭髮傳到頭皮。在這種時刻,居然勾起謝曉宇對周晨的記憶。他想如果周晨知道他現在的狀況,會怎麼樣呢?
聽說刑警隊馬上就要開始行動,周晨賴在刑警隊不走了。
“我要等著你們把人救出來!”他對前來勸說的警察說。
張檸沒見過向來高傲的周晨這種賴皮樣,就算警察勸他說服他,他也拿他沒轍。只能代替警察,在一旁看著他,防止他做出什麼干擾行動的舉動來。
丁一晨工作的畫被搬光了。被搬光的工作室好像被打劫過一樣。
趙陽最後上樓一趟,拎出最後兩幅用棉布包好的油畫。鎖好門後,丁一晨在前邊走,趙陽在後面問他:“這邊都沒畫了,要怎麼辦?”
丁一晨回頭瞥他:“這是我的事,你管得著嗎?”
趙陽呵呵笑著閉嘴,老老實實的把畫拿到車上放好。丁一晨讓一名員工陪著趙陽把畫送到目的地。
“金尚路,11號樓302室,一定要見到人了才能把畫給人。”丁一晨在車前,悄悄叮囑員工:“這批畫是要出口的,很重要,不要弄壞了!”
趙陽已經坐到駕駛座上,套上了黑色背心,嘴裡叼著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