閒話一半一半。
趙陽問過季同:“工作上為什麼這麼堅持?”
季同懶得比劃,用手機簡訊傳給他:“我以前沒沒什麼追求,家裡安排好了一切,按照他們給的做就好。但是現在找到了我真正喜歡做的事,我希望我能靠自己的努力把它做好。我在工作中能發現很多以前沒有的樂趣和成就感,我很開心,希望能夠做一輩子。”
一旦找到了方向,就認準了向前,不愧是將門虎子。
在病床上開視訊會議,助手向趙陽報告:“新地沒有談下來!”
“原因。”趙陽想聽。
“政府說不給,但——”助手欲言又止。
趙陽讓他繼續。
“給了金勝,他們標價比我低,專案也沒有我們的好。”助手在影片裡盯著趙陽:“開發部的人找了政府的人吃飯,酒後吐真言,說是上面有人發話了,今後夏城的地給誰都不會給明眾!”
趙陽握拳,他第一時間想到發這話的人是誰。
“經理,你是不是得罪了什麼人?”助理看的清。
趙陽沒有把話題繼續下去,轉問其他專案的進展,只要是拿地的專案全都擱淺。趙陽不動聲色的鼓勵幾位經理:“盡力而為,先把能做好的專案做好!”
會議結束,合上筆記本後,趙陽馬上單獨給助理打電話:“你去查一查,上面發話的人到底是哪個大人物!”
這種事,總要確認了才能對症下藥,趙陽絕非沒腦子的莽夫。
從夏城高崎機場到北京首都國際機場,2小時56分,從通道向機場大廳方向走時,張檸看著落地玻璃窗後的大太陽,終於也開始激動緊張。
不知不覺,他都離開四年了!
而沈和安,真正到了北京地界,反倒冷靜下來,發覺張檸的緊張後,抱著王顥牽著他的手往前走。
73為人父母
九月的北京;已經能感受到些許秋意了。
不過走出機場大樓;當頭的太陽還是讓張檸嘟嚷:“好曬!”條件反射的抬手遮眼;沈和安站在身旁,抱著王顥看著機場裡湧出的人流和接機道上排隊排到拐彎的車流,他手裡緊緊牽著張檸的手。
擁擠但繁華的首都北京,讓人緊張;讓人茫然,讓人激動。
他們一行三人還沒排到計程車;周建軍的電話打進來;問:“到了嗎?”
張檸淡淡的回:“已經在機場了,在等出租。”
周建軍在電話裡激動的不知說什麼好;一直重複著:“那就好那就好!”
聽到周建軍激動的呢喃,回到北京的真實感更加明顯的刺著張檸了。張檸不知道如何安撫老人的激動,卻突然想提醒道:“我真帶我男朋友來了,還有一個小孩。”
他儘量使語氣顯得平靜自然,這樣才能在嘈雜的機場感受電話那頭周建軍最真實的反應,他還是頓了下,不過很快恢復正常:“好好好,回來就好回來就好!”
只要張檸能夠回家,周建軍是什麼都好。
四年的間隔,改變是什麼?
街道的模樣,還是人的容顏?
好不容易排到的計程車駛上機場專線,才不過四年,街邊通通變了模樣。機場專線路邊的高樓工地,盤旋的高架橋,全都陌生極了。再往裡走,到了東直門,當年的破衚衕如今都換上新顏,一溜兒的青磚高牆,大紅燈籠從街頭掛到街尾,紅漆大門反著光,重建的四合院,複製的北京,早沒了當年大雜衚衕的醇厚的京味兒了!
每到一個路口都得停很長時間,司機卷著舌頭嚷嚷:“這路堵的,還讓不讓人兒活了啊!”堵車的樣子倒是跟四年前沒什麼兩樣,看樣子好像更嚴重了。
張檸不是土生土長的北京人,八歲跟著周建軍從西安到北京,安下家,紮了根,在西安住的是獨門獨戶的小院子,到了北京住的也是獨門獨戶的四合院,兩座城市都是歷史古城,氣候也有相似的地方,幼時張檸對於這種舉家遷徙感觸不多,長大了,自然而然就把北京當成了家鄉愛著。
北京的一點點變化都看在眼底,擱在心上了的。
計程車繞到和平里,上了中街,道旁的地壇公園裡松柏蔥鬱,依稀可看到裡面的老庭石雕,司機車裡打著冷氣,沒開窗。張檸按下車窗,公園裡的風唰唰的掃進來,沈和安深嗅了口,嘆道:“欸,京城啊!”
張檸笑,回頭問他:“有沒有一種要穿越的味道?”
沈和安愣怔。
張檸望著一排又一排好像怎麼都走不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