快。肖以默聽不懂,但也大概知道,是求家人平安健康。
田園端正的站在一旁,合掌低頭作揖。
肖以默學了他的模樣,嘴裡輕輕念:“求家人朋友健康。”唸到一半,他偷偷看了眼旁邊的田園和田母,小聲補充道:“希望他們也是,快樂平安。”他從來沒做過這種事,說完了竟然有些難以言說的羞澀感。
田園注視著他閉眼虔誠的樣子,嘴角微勾。田母回頭,就看到他望著肖以默的淺笑,默默轉身,對上神像威武嚴肅的臉,再次閉眼合掌。
拜神結束,豬頭要帶回。田園準備背,肖以默攔下他:“我來。”
田母在一旁看著,沒說話。
田園幫著把揹簍放到肖以默肩上,問他:“重嗎?”
肖以默笑:“還好。”
田母挑了條田間小路回家,頭天下過雨,一路泥濘不止。肖以默穿著軍大衣揹著豬頭,腳上又是雙田園給他找來的不合腳的大頭黃軍鞋,走的是深一腳淺一腳。好幾次,田園都要搶過豬頭自己背,肖以默不讓。
田母把這一切都看在眼裡,她走在兩人身後,看著肖以默腳底的黑泥,和髒了的褲腳大衣下襬,想說點啥但又不知道從哪裡說起。只能找兩人搭著一些閒話,都是關於工作的。田園跟以前一樣,被問到這些,總是隻言片語的回答,倒是肖以默,興沖沖的說了一路。
剛到家,肖以默接了個電話,田園沒聽到說什麼,因為肖以默看到來電顯示時就走到外面去接電話,好像要故意避開他似的。
肖以默接完電話後就跟他和田母道歉:“不好意思,家裡有急事需要馬上回去。”
田母拿出留客的樣子來,表示遺憾,但也沒有強留的意思。
田園盯著肖以默的臉,說:“沒事,有事就先回吧!”
肖以默看到他淡漠的眼神,心裡一緊,但也沒法多說什麼。
田母麻利的備了很多年貨,都是自家醃製的豬牛肉,還有一些醃菜,她讓肖以默帶回去。
肖以默看著田母往他車裡一趟又一趟的搬貨,眼角發酸。他知道,田母深愛著田園,田園也深愛著他的母親,只是大家都不是善於表達的人,愛都藏在心底。如果讓田母去選擇田園要選擇的東西,肖以默堅信,這位母親會選擇田園的幸福和快樂。
田母讓田園送肖以默到鎮上,田園拒絕:“他有車。”
田母打他:“你自己再坐車回來也沒事!”
肖以默知道,田園不想送他。
田園最終還是勉強的上車,說是送送他。
肖以默開著車,兩人一路無言。快到鎮上了,肖以默才問他:“你怎麼不問我為什麼要回?”
田園不說話,頭偏向一邊,望著窗外。路有些坑窪,田園的頭被顛得一顫一顫的。
“我爸出車禍了,要動手術,血不夠,我得趕緊回去,供他血。我和我爸都是熊貓血。”肖以默終於肯解釋了。
田園轉頭,看看他。
肖以默淡淡笑:“怕提到我爸讓你媽想到你爸,難過,也怕讓你難過,剛剛就沒說。”
田園的眼神變了,表情也鬆動許多。
肖以默空出一隻手,默默拉住他的手,在手心攥著。
兩人在高速路口分別,田園下車時,肖以默突然把他拽到懷裡,輕輕蹭過他的嘴角。
“保重。”他道。
田園重重點頭:“你也是。”
肖以默笑,摸摸他的頭,目送他下車,等他走遠了,才駕車駛進高速路。
田園走了很遠,才敢回頭。空蕩蕩的高速路口,一輛車也沒有。嘴角還殘留著他的溫度,田園捂住嘴,有些難過,又有些開心,說不上是為什麼。
他慢慢走到鎮上,遇到父親的熟人,是個老者,自稱張叔,對方一臉哀慼的衝他打招呼,說起父親跟他的過往,老淚直流。他不認識這個人,可是對方臉上的悲傷很真切,剛剛送走肖以默的惆悵加上父親去世還沒緩過來的傷被混雜到一起,他轉過身偷偷抹淚。張叔拍他的肩膀安慰:“別哭,別哭,別哭,人都是會死的!”他眼淚抹的更快。
田園一臉悽悽的回到家,田母看到他那個樣子,給他遞了杯熱茶,讓他回屋休息下。
吃晚飯的時候,田母不自覺的就多擺了田父的碗筷,擺完了之後自己又悄悄撤下。她以為田園沒看見,裝作什麼事都沒發生一樣。田園端起飯碗,嚼了幾口飯後,眼淚就往碗裡落。
田母忍了一下午了,終於問他:“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