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到離孫最近的距離,近到他身邊的保鏢將手伸進西裝裡。我看著他的眼睛,許久……慢慢地曲下了左腿,沉重的一聲。
隨後是右腿,雙倍的沉與重。
唐的叫聲沒了,Leck的咒罵聲沒了,孫眯起了眼睛,周圍的人屏住了呼吸。
Syou,跪在了孫面前。
Syou,你將仍然是我最信任的人。
這是孫在看到我下跪後,說的唯一一句話。
我不信,等他結束了Lucary後,下一個就是我。
孫帶著他的人走了,我跪在原地,直至地下室裡只剩下我們——三個活人和一群屍體。我眯起眼睛,站起來靜靜掃視一圈滿室的血腥。場面如同戰爭的恐怖電影結束後,所有觀眾都留下了一地狼籍,空蕩了之前的所有戰慄與驚恐。唐走到我身後,一聲不響,我轉身,看到他無法理解的眼睛。他看著我,似乎完全不明白我為什麼會就這樣跪了下去——跪掉了之前所得來的所有威望。可我很平靜,慢慢撥開唐伸出手:“得了,怎麼這樣娘娘腔?”
“老大!你怎麼能跪下去!”Leck的聲音裡滿是痛心疾首的悲憤,他一定沒想到自己跟隨的人會這樣隨便。
“難道讓孫給你一人一顆子彈?然後英勇地死去?”我的聲音也冷了下來,“少來玩笑,你們兩個死了誰都對我沒好處!”
Leck吃驚地看我徑自向地下室出口走去,這裡很快就會有人來處理屍體。濃重的血腥怕是外面早就聞到了。走到一半,我又折了回來,走到唐眼前。
“聽著,這件事情不準對Kei說!”
然後,轉身,快速向門外走去。撲面的空氣很清新,帶著一絲絕不拖泥帶水的爽。我深呼吸一口空氣,睜開眼,眼前的城市一點都沒變。雖然在一眨眼的功夫死了很多人。忽然想起當Mallarpa還處於戰亂年代的時候,一位記者曾經在報紙上這樣說過:
到哪兒為死去的戰士建立墓碑呢?到哪兒去為消失的烏托邦之們建立墓碑呢?我們的靈魂所死亡的已經太多。
Mallarpa仍然是座墳墓,亡靈為生者建立的雄偉,將永遠矗立於亞洲大陸的海角。
永遠,是的,永遠。
身後唐快速跟了上來,還有Leck。他為我開啟車門。我們走得很從容,誰都不會想到我們才從修羅場鬼門關歸來。Mallarpa的雨終於搖搖欲墜地掉了下來。晦澀的天與城市。我的視線難以控制地被它吸引——不是因為它擁有巨大的財富,只是就這樣被這裡吸引著,仰頭看不到盡頭的城,美麗的沙雕城堡。
“孫,總會要殺我的,等Lucary被消滅後。”我說。
唐接到了電話,將車停在了一邊。我聽到唐的聲音透著一種隱隱的不安。他站在車外,背對著我們,不讓我們看到他的表情。天,陰得如駭風捲浪。
電話斷了。
雨還在下。
我靠在椅子上,欣賞今天的雨,雲層如命運累疊上空,陰影畫著圖騰般的詭異圖案,盤於每個人的頭頂。
今天,將是元老院八老頭中最後一位——愛新覺羅的忌日。我將得到他的指紋和政府後門的餉金名單。
野心,是每個人都希望擁有,而實現不了的東西。我並非單純地為了自己,那刻我和孫之間的裂隙終於成為了深淵,形成了兩個世界,隔岸相望,兵戈相見。我不得不用野心的膨脹來抵抗他的攻擊,保護身周的人。我只是想活下去,想我身邊的人活下去。
那,簡直就是個戰亂的年代。
飛鳥盡,良弓藏。
孫要的,不過是一塊墊腳石。
“Syou,”唐走回車旁。同是這一天,我聽到了太多糟糕的訊息,他的表情無疑又表示有新一波的衝擊。我靠在坐椅上,望著他。一邊的Leck也瞪起了眼,見唐久久不說話,便不耐煩地催了一聲。
“楊,失蹤了。”他終於開口,透過車窗直視我。
楊是安插在孫身邊最近的眼線,幾乎可以肯定他是遇上了大麻煩。我點起了煙,將手肘擱在車窗上,讓它輕鬆點。Leck低聲啐了一口。
“先上車。”我示意他先上車。
“之前他向我們提供了很多孫與伊梵進行約會的情報,難道是晃點我們?就只為了讓我們對孫那傢伙完全放鬆警惕,現在東窗事發,他就藏起來!”Leck恨恨地說道,可唐搖頭:“楊不會是輕易被人收買的。”Leck顯然不耐煩起來:“你居然去相信一個幹情報的